两人步履越来越重,就便沈放两败俱伤的出剑,也再威胁不到邱步云。他也已经无力使出意剑。
邱步云目光阴冷,他已经决意,今日生生耗尽这两个少年。这两人太过可怕,绝对不能让他们成长起来。他有意收力,不将两人击倒。
台下有人看出他的心思,萧登楼已经起身大喊,叫萧平安住手。他和洛思琴都想冲上台去,却被天台剑派和点苍派的人阻拦。
陈观泰目光阴冷。身旁褚博怀也是面色严峻,只是道:“还不是时候。”两人一般心思,这两个小子真到了绝境,无论如何,也要出手相救。但眼下似乎还能支撑,这两个小子在台上多站一息,未来的成就就要高出一仞!
沈放和萧平安似已没了思维,浑浑噩噩,只知顽抗。
又十数息过去,陈观泰已经准备出手。就在此刻,台上沈放忽然露出笑容,手一松,任归元剑落地,斜插地上,有气无力道:“不打了,我们认输。”话未说完,人已一屁股坐倒在地。
萧平安只比他多站了一息时间,跟着他瘫倒在地。
邱步云微微一怔,他以为,这两人是绝对不会认输的。若是这样认输了,那之前的坚持又是为什么呢?猛回头,望向沈放看去的南边。
南边入口之处,一行人阔步而来。当先一人,鹤发童颜,面容清朗,飘然若仙,正是不厌山庄并寒来谷之主顾敬亭。
身后数人,正是大弟子诸葛飞卿,二弟子鲁长庚,三徒吕鑫,四徒李承翰,五徒柳传云。柳传云怀中,竟还抱了一个四、五岁大的女娃,圆溜溜一双大眼,眉清目秀,胖嘟嘟的小脸,可爱之极。
邱步云面色阴冷,看着地上的沈放和萧平安,心中虽有不甘。但他自恃身份,众目睽睽之下,也干不出赶尽杀绝之事。眼下正主已经到了,麻烦还在后面。
果然顾敬亭大袖飘飘,已经上得台来。拱手道:“顾某有礼。”
他年岁比邱步云要大。邱步云也不能缺了礼数,拱手还礼。道:“顾先生有何见教?”
沈放知不是叙旧时候,起身之际,半跪与师傅见礼。两人目光一对,师傅二人,同时露出笑容。
沈放与顾敬亭既是师傅,更像爷孙。自从沈放入谷,顾敬亭自己连功夫也少练,整日陪着沈放。不但教他武功,诸般艺能,甚至陪着他乡村里胡闹。他一生无儿无女,却从沈放身上,得了含饴弄孙之乐。
几年后,谷里又多了个燕思思,老人更是宝贝的不得了,武功全都抛下,专心带孩子去了。
沈放父亲严厉,母亲督学更是容不得半点马虎,也是从未体味这般关爱。
一老一少,情深如海。
此时顾敬亭看沈放,虽然满身血污,但眉宇间一股勃勃英气,经络损伤的暗疾已经尽去。肤色黑了一些,顾盼之间,更见沉稳精练。
沈放看师傅,却是险些落泪。师傅更见苍老,望着自己,却是红光满面,说不出的欢喜。他自己明白,顾敬亭这些年武功没有寸进,皆是因为将心血全部灌输到自己身上。自己无数次不屈不挠,坚持不倒,就是因为不肯辜负师傅的厚爱。
两年不见,诸般委屈,喜悦,万千故事,都想与师傅分说。若不是此等场合,只想抱着师傅,痛哭一场。
他跟萧平安都是筋疲力尽,竟要相互搀扶,才踉踉跄跄走下台去。鲁长庚与李承翰一左一右,一边架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