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见荒郊野外,这么一处客栈,当真是像极了黑店。
萧平安隐隐倒是有些心喜,心道,莫非真个是个黑店,今日倒是涨涨见识。当即上前拍门。他有功夫在身,自是不惧寻常蟊贼。
此际天色已晚,好半天才有伙计前来应门,吱呀开了一线,探出个头来,却是睡眼惺忪,三十多岁一个伙计,端着盏油灯,见他便是一脸的不耐烦,道:“催命么,三更半夜,不知道找个地方窝着,瞎跑什么!”
自有客栈,便是十二时辰不休,只要有房,客人随到随住。但毕竟开客栈的也要睡觉,半夜被人唤起,自是谁也不高兴。乡间野外,更是别想伙计客气。
萧平安也不生气,道:“急着赶路,错过了宿头,又遇大雨,还请店家行个方便。”
那伙计见他言语客气,神情稍和,开了半扇门,道:“一百二十文,爱住不住。”店钱其实乃是六十文,他一张嘴便是加了一倍上去。
萧平安路也走的多了,又是精打细算之人,知道城中一般的客栈,也不过一百文左右,他这荒郊野地,怎要得了这么多,当下与他据理力争。
那伙计见他不爽利,更是生气,可人已放了进来,总不能又赶出去,扯了几句,定了个八十文的价钱。也不问他要身份凭由。乡间地方,根本无人来查,账簿上一年到头也没几个人名。官家若问,掌柜的就是抱怨,一年也不见一个客人,自己明日就活活饿死。
况且此际掌柜的早已睡了,这伙计大字不识一筐,给他也看不出究竟。将萧平安带到后院,开了间房,再不管他。什么热水毛巾,人肉包子,一概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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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平安也不计较,脱去湿衣,擦干身上,坐在床沿,行了遍真气,然后倒头就睡。
他倒不是抓紧这片刻练功,而是刚刚淋了雨,要活络气血,以免湿气入体,感染风寒。这些出门行路的诀窍,褚博怀跟他说了许多,萧平安也是受益匪浅。
那伙计回去堂上,合衣卧下,刚刚睡着,梦里见了村里大脚翠花,正待上前摸上两下,“砰砰砰”又有人敲门。
伙计大怒,冲过去一把扯下门闩,拉开房门,气势汹汹,就要开骂,眼神一扫,却是立刻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门口雨中站了四人,一字排开,都是一身蓑衣,斗笠压的极低,看不清面目,腰间背上都带着兵刃,具是身材高大,一堵墙一般挡在门前。
那伙计南来北往的人也见的多了,立刻就知这几人不好惹,小心赔笑道:“几位客官,可是住店么?”
四人理也不理,见房门一开,已经挤了进来,其中一人骂道:“废话!”
为首一人道:“先前来了个年轻人住在何处?在他隔壁,给我们开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