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迎风大步向前,心中突然暴怒,如同烈火焚烧一般。这都是因为那郑挺,都是因为朝廷中那群王八蛋在勾心斗角!为什么总是善良的人儿困苦,为什么总是柔弱的人儿遭殃,这世间可还有公道!
回到空地之上,却见道济大师、林怀玉和莹儿,还有秦广,四人正对着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说话。
林怀玉似是恼怒,声音比平日也大了几分,道:“你夸口自己样样都能,叫你调配个米粮也做不好。”
那书生却似委屈的很,道:“是没有米了,岂是我调拨不利。”
沈放深吸口气,上前拱手道:“这位公子是?”
林怀玉冷哼一声,道:“是个什么事都干不好的状元。”
那书生二十七八岁年纪,皮肤白净,剑眉星目,高鼻薄唇,一表人才,此际却是面色尴尬,对沈放拱手回礼,道:“在下乃是今科应试的举子,姓毛,贱字自知。”
汉代取士,无考试之法,朝廷令郡国守相荐举贤才,因以称之“举人”。唐、宋时有进士科,凡应科目经有司贡举者,通谓之举人。至明、清时,则称乡试中试的人为举人。
沈放道:“失敬失敬,在下沈放。诸位相商,不知究竟何事?”
毛自知叹气道:“去岁左右各路收成不好,自上月起,淮南东西两路,江南东路发来的米越来越少。本以为粮商手上还有不少存货,可近日一问,市面上突然已经没有米了。”
沈放突然一惊,立刻便是一个念头升起,望向秦广,道:“莫非又是有人从中作祟?”
秦广摇头道:“不是,是真的缺米了,如今米已是一天一个价钱,市面上的米堪堪够临安百姓所需,还欠上一些。此处营中每日消耗极大,已没有米商肯出手相助了。”
沈放看看林怀玉,道:“便是加钱也不行了么?”
秦广代她答道:“不是加钱的事情,如今米商也在加钱,但这米粮要优先供着城里,这是官面上的事情,谁也不敢叫临安城里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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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放冷笑道:“好,好,又是安稳第一,乌纱第一。”
毛自知道:“林老爷也说,钱不打紧。只是眼下形势所迫,无人敢轻举妄动,支持这流民营粥场的各大商户也是束手无策,能挤出来的份子实在太少,根本不够这几万张嘴所需。”
秦广道:“余粮还够维持七日,再过七日,若寻不出米来,这数万百姓,只怕一多半也不能保全。”
莹儿道:“史大人有什么说法?”
秦广摇头道:“他有什么办法,能找来的粮食早就找来了,没见他已经多日不来此处了么。”
众人都是沉默不语。
林怀玉叹气道:“往年还有个开镖局的季开,也是个有钱有本事的,也爱做善事,每年就数他和我家放粮施粥最多。去年此人突然出了事,家也被抄了。说他是什么没影子的大强盗,这临安城受过他好处的人可不少,都替他叫屈来着。他若是不死,必不会袖手旁观,眼下倒也是一个盼头。”
沈放闻言一惊,这才想起,自己和花轻语、柴霏雪等人无方庄一场混战,那被疑心是真正无影盗的季开却就是临安人,不想此人在临安,口碑竟是如此之好。
秦广道:“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说。”
莹儿急道:“可就没有办法了么?”
一直沉默不语的道济突然开口道:“或许还有一人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