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危楼手中玉如意连划,如文人奋笔,墨客疾书,一团白光与萧平安手中青光一碰,青光顿时消散。
两人都是借势再向上跃起,萧平安泥丸、膻中、关元三气海同时鼓荡,一剑刺出,半空中一道光华,叫所有彩灯烟花都失了颜色,一剑当空怒放,正是风雨雁回剑的最后一剑“衡阳雁断”。
风危楼双眼突然挣开,眼内神采飞扬,身形一顿,终于双足落在荆刺之上。他一手虚垂,一手负在身后,如高山巍峨,巨峰不动。
眼见萧平安长剑已到他胸前,风危楼突然出手,如意指点,似是随意一圈,如小儿涂鸦画圆一般。
一瞬之间,剑光全灭,空中寒芒消散。萧平安已自空中急坠下来。“啪”的一声,背部着地,狠狠摔在地上,手中空空如也,红袖剑已不在手上。
风危楼轻飘飘跃回楼上,盘膝宽榻,一手持红袖剑,一手拿玉如意。有侍女上前,将红袖剑拿去,风危楼自将玉如意放到几上。
楼上竟无一人出声,就是见风危楼跃回,云锦书、沐云烟、岳长青等人仍是傻傻望着下面。
萧平安仰面朝天,只见无数彩灯之上,皓月当空,青天如碧,繁星点点。半晌才翻身而起,跃回楼上,对风危楼一躬到地,拱手道:“前辈剑法通神,晚辈甘拜下风。”
风危楼点点头,道:“七天,将那贼追回。”随即躺倒榻上,双眼又闭了起来,轻轻咳了两声。
萧平安道:“今日多谢前辈赐教,晚辈受益匪浅。”
风危楼不再答话,又是轻咳几声。
萧平安道:“前辈是生病了么,方才比武,前辈倒是不咳嗽的。”
沐云烟一旁听的清楚,伸手捂住自己双耳,不住摇头。
风危楼重重咳了两声,似要坐起,仍是慢慢躺倒,道:“我没病,只是身子不舒服。”见他这么久,倒是这句话字数最多。
萧平安吓了一跳,心道原来我方才在楼下说话,都被前辈听到了,隔了这般远,又是人声吵杂,竟然还是被他听到,前辈耳目当真厉害,道:“我不是成心说前辈有病的,是云兄说前辈老是咳嗽。”
云锦书神情有些浑浑噩噩,似是神游天外,竟没注意萧平安说什么。
风危楼指尖微颤,索性闭上双目,不去理他。身后一个侍女笑道:“主人有些倦了,诸位请回吧。”
萧平安三人当即下楼而去。岳长青几人还是站在一旁,片刻风危楼方道:“看看人家弟子。”
“啪”的一声脆响,却是几上的玉如意裂开了一缝。
风危楼似是轻叹一声,道:“你们几个,回山去玉泉院呆上半年。”
岳长青几人都是微微一怔,随后又是喜上眉梢,齐声道:“是。”玉泉院乃是华山派研武之处,虽听说里面苦不堪言,却是大涨武功的地方。见风危楼再不说话,几人小心翼翼退下楼去。
萧平安在前,云锦书和沐云烟再后,沐云烟忍不住道:“师哥,我怎么觉得这小子比你还厉害呢?”
云锦书打个哈哈,道:“啊,是么,是么?”
沐云烟道:“是啊,虽然风前辈明显未尽全力,这小子也确实有几分本事。你说那‘乾元令’是不是也该给他一块?”
云锦书回过神来,道:“这个不急,不急,他一时半刻又不走,晚点再说不迟。”
沐云烟点点头,紧走几步,见萧平安垂手闷闷不乐,一巴掌打在他肩膀之上,道:“被人打废了么,怎么愁眉苦脸。”
萧平安道:“风前辈叫我七天交人,我到哪里去找那花面蝎。我师傅师娘还等着我回衡山呢。”
沐云烟道:“臭小子,今日一战,你可以吹一辈子了,居然还不满足。”
萧平安楞了一愣,道:“啊?”
沐云烟才不想叫他得意,哼了一声,道:“你跟风前辈交手,居然没被打死,还不够你吹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