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峨眉一事已了,褚博怀、宋源宝师徒打算自成都走金牛道入利川路,再入金国地界,自京兆府一路向西,回去山东。
林子瞻却不愿与水灵波就此分别,借口川中风物宜人,难得一见,要多呆几日。
萧平安却是初次下山这么久,不觉想念山上同门和师傅师娘,又记挂叶素心安危,便决定一人回衡山。见了师傅师娘,还想再去临安看看。当下众人分道扬镳。
嘉定府有个朱雀阁,萧平安上次路过时已经知道,只是上次来的匆忙,一时不及找寻,这次特意过来,想看看门中可有事情。
在街上寻个人问了,果然问到朱雀阁所在。依路寻去,不多远果见一处店铺之上,有个醒目的朱雀印字。
萧平安幼时过的凄苦,早把衡山派当做了自己的家,这八年来第一次远离衡山,在此处看到朱雀印记,竟是有些心潮起伏。
此间的朱雀阁却是个杂货铺子,也不甚大。萧平安进去里面,见只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懒洋洋坐在圈椅之上,见他进来,也不起身,道:“要些什么?”
奔波多月,萧平安身上衡山弟子的常服早已破烂不堪,如今是寻常装束,店家自是不识。萧平安当下掏出弟子令牌出来,道:“前辈,在下是衡山弟子,来此查看消息的。”
那中年人一下蹦起来,抓过牌子,左看右看,边看边笑,道:“哈哈,哈哈,果然是衡山弟子,这都三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门下弟子,你叫什么,何时来的?来此作甚?”
萧平安道:“禀前辈,在下萧平安,乃是三师傅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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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忙摆手道:“莫要再叫我前辈,我连衡山派门人都算不上,贵派瞧的起我,把了这个店给我。兄台莫笑,衡山离此地甚远,开张以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衡山弟子。”
这人甚是话多,拉着萧平安东拉西扯,萧平安也不着急,跟他说些山上的故事,两人竟是越聊越投机。又说片刻,中年人惊道:“你离山已经三个多月了?如此说来,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
萧平安道:“何事?”
中年人急急进去,片刻拿了个竹筒出来,倒出一张小纸,递给萧平安。萧平安接过展开,只见几行小字:嘉泰四年七月十六,衡山六代掌门陈观泰荣归退任,七代大弟子江忘亭继任七代衡山掌门,字告武林同道。
萧平安道:“哦,原来大师伯是掌门了。”心道,难怪那日师傅师娘急急赶回去,想来就是此事。
陈观泰年事已高,早有卸任之想,衡山派弟子人人知道,是以萧平安也不奇怪。
中年人道:“可惜我听说继任大典只是简单操办,一个别派的客人也没请。哎,咱们衡山派如今声名远播,为何还要如此低调。”
萧平安随口应付几句,见没有别的消息,也没有给自己的信,想是跟着褚博怀,师傅师娘倒也是放心。
出了店门,大街上正是热闹,原来今日适逢有节,此际赶集的人正四面八方而来。萧平安瞧着热闹,又无他事,也跟着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