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老者也道:“多臂天王季老爷子原来是公门中人,难怪振远镖局黑白两道通吃,人人都要给几分面子。季大人当年破了如此大案,怎地没有飞黄腾达么?”沈放三人更是一惊,虽知季开只怕也与无方庄大有关联,却不想他竟就是抓到无影盗之人。
季开见众人都看自己,笑道:“那些都是陈年旧事了,老朽早已告老还乡,如今也是寻常百姓而已。那无影盗之事都是讹传,想那贼人何等厉害,岂是老朽对付得了的。老朽职小官卑,功劳都是上面的,不背口黑锅已经谢天谢地了。”
削瘦老者哼了一声,道:“你倒也算有几分自知之明,公门里那帮酒囊饭袋顶个屁用,若不是靠着我等,你们连人家的毛也摸不着。”
季开丝毫不以为杵,道:“正是,正是。”
花轻语道:“原来季老前辈就是当年查案之人,这无影盗究竟是怎么回事,可否跟晚辈说说?”
那老农道:“不错,你定是知道的清楚,不妨说来听听。”
季开道:“陈年旧事有什么好说的,眼下身在险境,还是等脱困之后,几位若有兴趣,咱们再聊不迟。”
沈放道:“眼下我等毫无头绪,那年轻人放任我等在此,必有图谋,说不定正等着咱们四处查探。这庄子不小,我等贸然出去,反中了别人圈套。我看还不如就在此戒备,以不变应万变,待到天亮,咱们又多几分把握。”
矮胖老者一拍大腿,道:“不错,那小贼定是希望咱们四处查探。此人擅于用毒,又是在自己家里,定是布置了不少鬼蜮伎俩。此时外面大雨,又是一片漆黑,咱们眼睛耳朵都废了一半,反是在这厅上更加安全。”
僧人道:“既然如此,就请季施主说说当年之事,这里既然与无影盗相关,说不定也能听出些许线索。”
季开道:“好,那我便说说。那已是三十多年前,算算应是三十二年,我当时在大理寺,刚刚升为大理寺正。”众人都点点头。
沈放心道,大理寺正是从七品,那是大理寺下直接审理案件的官员,已是审案官中品级最高的一种。掌审理具体案件或出使到地方复审案件,官已经不小,更是大有实权的人物。到了地方,几与钦差大臣无异。没想到这季开官做的如此之大。
季开继续道:“那年也是五月,江南西路洪州界内犯了无影盗的第一件案子。那时还没有无影盗这一说,也是后来才知。洪州有个巨富叫洪七城,‘七城’是他的绰号,是说七个洪州城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他的身家。此人早年贩卖私盐起家,后来买卖越做越大,盐、酒、茶叶、药品、香料、铜、铁、粮食没有他不插手的买卖。这些行当虽都是朝廷禁榷,但总要商人打理买卖。此人朝中也有大大的靠山,当真是富甲一方。
“此人贪生怕死的很,有钱以后,更是雇了不少高手保镖,护院武师。便是如此地方一霸的人物竟在一夜之间,叫人灭了门。全府上下二百三十七口,死的干干净净。就连在外打理生意的两个儿子和十几个管事也不例外。家中上下值钱的东西被洗劫一空。约莫估计,银钱珠宝最少也有六千万两银子。”
沈放三人都是一惊,其余几人却是神色不变,只那老农哼了一声,道:“六千万两,六千万两!”
季开道:“不错,只少不多。这还仅是搬走的现钱,此人还有些字画古董,不知其收藏也不得估价。还有带不走的大量田产房屋,店铺买卖。这洪七城着实也是天下数的着的有钱人。此事一出,自然是天下震惊,且不说所失钱财数目巨大,一夜连杀二百三十七人那还得了。当地州官不敢隐瞒,当即上报。圣上下旨大理寺督办,事情落在我头上,我自是不敢怠慢,星夜赶奔洪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