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安只觉胸中空空荡荡,四肢麻木,竟似没了知觉。他一生勤练武功,百病不生,何曾有过如此模样。此时竟如大病一场。默立片刻,脑子里乱成一团。
耳边寂静一片,慢慢的耳边又有了声响,却是外面的杀声震天。燕长安陡然间清醒过来,猛地想起,沈天青还有个孩子,那是沈放,沈放在哪里?
燕长安跌跌撞撞,接连撞破了几扇大门,却始终未见沈放。转到后厢,终于在一间小屋之内,见到沈放躺在床上,身体别无异状,紧闭双眼,似是睡的正熟,嘴角却有一缕血痕挂了下来。
燕长安抢前一步,撕开沈放胸前衣服,只见他雪白的小胸脯上印着一个碧蓝的掌印。俯身在沈放胸前,过了好半天,忽然听到极其微弱的一下心跳。
燕长安知道孩子性命只在片刻之间。不及多想,跳上床盘膝坐下,将沈放身体扶至胸前,双手贴住沈放后背。他不顾自己内伤未愈,便要运功为沈放续命。
掌心贴住沈放后心,内劲到了沈放体内却如泥牛人海,毫无反映。燕长安咬紧牙关,真气源源不断送了过去。
突然床侧屏风之后一声轻笑,一人闪身而出,身材瘦小,正是彭惟简。他哈哈大笑,得意已极,一跃而出,一掌直拍燕长安后心。
突然燕长安回转身来,一口血都喷在彭惟简脸上,一掌推出与彭惟简对了一掌。
彭惟简偷入城来,杀了沈天青,又下重手击伤了沈放,躲在床后。知道燕长安回来必要用真气给沈放续命,运内力与人疗伤那是凶险之极,真气传输之时,稍有风吹草动都能要了两人性命。
彭惟简奸计得售,眼见燕长安果然运功给沈放疗伤,已然是自己俎上之肉,跃出一掌就待解决了这个生平大敌。哪知燕长安运功之时,竟能回身。一口血喷来,躲闪不及,只觉脸上剧痛,这一口血竟喷的自己皮开肉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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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回过神来,燕长安一掌打来,正打在自己掌上。这一掌好不厉害,喀嚓一声,自己手腕折断。更是胸口憋闷,似乎要爆开一般,知道受了重伤。
实不明白燕长安怎么还有如此功力,更能在运功给人疗伤之时出手伤人。难道此人一直都在作假骗我,真是阴险狡诈之极!双足点地,倒跃而出,撞破大门,吐出一口黑血,哪里再敢回头,连滚带爬的出了院子。
燕长安一生历险无数,盘膝坐倒之时便已想到,彭惟简是何等功力,这阴寒掌力又何等厉害,打中一个弱小的孩子,怎会不死?定是圈套无疑。只是沈放命在旦夕,若不施救,立刻性命难保,此时无暇多想,当下伸出两掌,却只有一掌与沈放相连。
彭惟简果然现身偷袭。燕长安恨极了此人,痛下杀手,却还是没能杀了他。
知道此人狡诈,只怕惊魂略定,还会再来。只是掌下沈放生死一线,移动不得,此时再无别法,只有先救这孩子,就算死在这里,也不能叫沈天青断了香火。当下沉心静气,双掌贴住沈放背心,真气入体,先护住了沈放心脉。
过了盏茶功夫,沈放竟是毫无动静,呼吸若有若无。燕长安心急如焚,只是真气不断送过去。练武之人把真气视若性命,此时燕长安身有内伤,更是连番消耗内力,真气亏损极大,此时即便收手功力也要大损。只是沈放一命全在自己手中,虽然全力施为也未必救的了。燕长安想到兄长惨死,竟是不管如何也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