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现如今也容不得我们多思多想了,这是最好的计策。”白前叹气不止,他说道,“我在青蚕族待了那么长时间,聆风阁绝对有问题,我那里便是唯一的入口,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荒主算了三十年,要里言战神死,那他便必死无疑。我们鬼祟其中,改变不了任何事情。荒主若要斩草除根,当年便不会留下明青竹的命,既然留下,便也是只是将其当为棋子,命早就没了,挂在天空罢了。不是我们要的他的命,是荒主,他早就策划好了。只要明青竹一日不死,旧日蒙受冤屈之族群便不会放弃开山,一日如此,日日如此,杀了明青竹,才能永诀后患。”
“我不要听,我不想知道。什么叫结局注定?我听不懂,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如果连我也不去想这些... ...”
“神女西月多大的神力,尚且在荒主面前毫无挣扎余地,你看到了吗?她可曾和你说过一次自己不是能量石?她只能 默认,因为拾界曲王殿下转世的名号更让世人惊恐。六殿下多少心眼,多么强大的一个战神,还不是被玩弄至抛弃。看看石樱族,看看琨满的下场。他那么厉害,步步为营算了三十年,明青竹和里言战神是必死的,你可知晓。无辜怎么了,谁不是无辜的?是谁挑起这件事?又是谁拿起那把刀?这些,并不重要。并不是我们杀了他,是荒主。早在三十年前就将明青竹杀了。”白前说道,“只要明青竹死了,山无能说话,那群人才会放弃。小殿下,放眼看看整个荒界吧,悲苦者充斥要造就更多的悲苦者,而幸存于当年的族群只会沉默。让我们来打破这个循环,我们来反抗这个世道。”
未熙悲痛欲绝,她不断地摇头,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坚决不肯同意。白怀心中也明白白前的智慧过人,总能在错综复杂的局势中如鱼得水,一击即中,便沉默不语。
“小殿下也看到了,九尾冷兰便是要开山那一派之人,里言战神更不必说,那你猜猜水神族是哪一派?!”
未熙听罢瞪大双眼,她难以置信地捂住嘴巴,反驳道:“自然是不开山的一派!”
“不。”白前靠近未熙,两人四目相对,“看来你并未忘记,水川狨狞的爱女水川春忻也因三十年前的真相而死。你说水神大族长狨狞会不会为了其爱女,助长开山。即便是不助长,他是否会对此无动于衷呢?”
未熙瞬间安静下来,她看着白前的双眼,与以往不同的是,她的眼神空洞得仿佛失去了灵魂。她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便晕厥了过去。白怀大声呼喊着医者,将其抱走医治,说是情绪波动太大导致的晕厥,需要静养休息。
半日过去 ,天又黑了,白前在前堂一动不动,还有一件事情他没想明白。——为何并未涉及当年之事的奴会族会预言九尾姜晴。若单纯因为其安阳军的势力,实在是有些牵强。拾界忏义是狼族少主思川,九尾族和狼族为了当年的冤屈,迎明青竹下山,细说当年,就是顺理成章之事。
可为何,为何是如此凑巧,偏偏狼族思川会收归到九尾姜晴手下?若是早就有此谋划,为何不快快开山,洗刷冤屈?反而看戏一般,到处游走?是谁,还有谁,在操作这一切?难道是——奴会柏蚕?白前扶着额头,歪坐着,夜深还未入眠。典例阁的书籍他大致都看过了,唯有中心之书不能查阅。
典例阁,典例阁... ...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敲着桌面,直到一声响动。借着月光他眯着眼往外看去,一个清瘦的身影背对着他,白前猛地站了起来 ,不会被暗杀掉的人首先是自己吧?但青藤殿内内外外防守从不松懈,能悄无声息进入这里,又能快速找到自己的人,会是谁呢?
“演风殿下,别来无恙啊。”白前开口说道。云横缓缓地转过身子,他笑道,“果然瞒不过你。”
白前松了一口气,可也不是松气的时候。云横的体内禁术他早就知晓,本想卖个人情,没想到被里言捷足先登,率先一步解开。这没什么好说的,要说暗杀,也没人比眼前的人更为合适,他算得上世间最完美的暗杀者。
“在想什么呢?那么认真。”云横大步走进来,不由分说在白前旁边坐下。白前低了低眼,笑道:“殿下有事找我,说罢。”
“只是想到昔日是你我陪在荒主身边,如今荒主不在了,我们二人,倒像是个无头苍蝇一般——哦,只有我六神无主到处晃荡,我看你倒是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特来问问,有什么好差事?”
白前呵呵一笑,“殿下真的说笑了,我如今为桑选族筹划,也不是什么稀缺事。难不成,演风殿下和小殿下一样,看中桑选族了?欢迎欢迎,我定敲锣打鼓欢迎殿下!”
“还在我面前打诨话,我问你一句,你回我十句不爱听的,我们也不必聊这些。”云横微微抬头说道,略有感伤地说道,“我想知道我父亲死前给我留下的文书,为何会在典例阁,从不示人?”
小主,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白前坦白地说,“你还真别说,我刚才还想着如何能让典例阁老阁主让我进去看看。正巧你突然出现,吓我一跳。”
“你要看什么?”云横警惕将眼神移过去道。
白前说:“不知道是什么,我若想得到,便不用看了,想不到才要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