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康开口道 :“云横殿下,别来无恙。”
“都没见过,说什么别来无恙。”云横坐在凳子上,他侧着身看向灵康,心中疑惑起来。
灵康湛蓝的双眼变成深棕色,他说道:“人与人之间仿佛有一座巨大的看不见摸不着的围墙,将彼此内心隔绝开来。困居于城中之人都是孤独的,无法窥看他人的真实和虚伪。不论是将自己打破让人看到,还是强行拽离城中,伤口处生生疼得人无法动弹。”
“听不懂,说人话。”云横说,“王爷引我来,不会是想教育我的吧?师者,传道授业解惑,您还没有资格教我做任何事,说教也不可。”
“若非七术对你的嘱托,你今日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他是你小叔,也是你老师。”灵康说道,“苍术殿下算是我老师,你应该唤我一声世兄。”
“得了吧,你在白界当了那么多年的王爷,还想着荒界的事?”云横开口说道。只见他缓缓起身,眼神不由自主地朝着灵康所在的方向望去。灵康那九条引人瞩目的巨大尾巴毫无生气,但依然在轻轻摆动着,仿佛要搅动这座沉闷的城池一般。涟漪一圈圈地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云横心中满是疑惑和不解,无数问题涌上心头,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说得城墙,正是七术愿意看到的,苍术殿下不愿看到的。”灵康的尾巴霎时间少了一条,云横敏锐地注意到,但他不作声张,依旧观察着灵康神态。
“如何去爱、如何责怪、如何原谅。不论是与青春的回应、与权力的对峙也好、与无奈局势的反抗也罢——”
“说人话。”云横已经没有了耐心,他提高声量。神神叨叨的话语让他头疼欲裂,他更擅长听命于指挥,七术的离开对他的打击无人在意,可将自己束缚起来并不是云横的做法。他唯有拿出自己的优势,尽快表现得不再像个小孩,不耍脾气,缓缓地看清楚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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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康闭上嘴,安静一片。云横说道:“你无非就仗着和我父亲有所交情在这里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我若不给你这个机会,你还能说什么?九尾灵康,十几年前你就该死的彻底,我想不明白,为何放弃能量可以活下去,白界凌智却真的消失了?我不明白。我不明白血脉封印,不明白二哥——”
“我也不明白,至死不明白。”灵康说道。
云横气愤就要离去,灵康说:“殿下,我想你们都坐下来好好聊聊,而不是针锋相对。”
“你找我来说这事?”云横气并未消除,他觉得被耽搁了时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还未处理。灵康半死不活的模样像是引他来拖延时间的。
“典例阁阁主要拥立您为天下之主,您不考虑一下?”灵康说道。
云横道:“我对这个世界没什么感情,谁要给谁,我并不在意谁成为这天下的霸主。老阁主也是看着我父亲的面子,希望我如此而已。别人希望我如何,我便要如何吗?”
灵康呆若木鸡,仿佛变成了一个毫无生气的假人。他的嘴唇艰难地动着,一字一句地挤出话来:“最强的… …总是要被毁掉… …这就是他… …一贯以来的作风… …去荣坛山... ...”
云横猛地甩手,用力推开房门,满脸都是不耐烦的神色,嘴里嘟囔道:“神经兮兮的,不知道在胡言乱语些什么!”然而,就在他推开房门的一刹那,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灵康的身体就像一个脆弱的陶瓷一样,突然碎裂开来,散落在地上。而那些碎片又迅速化作细微的粉末,随着微风轻轻扬起,飘散在空中。
“父亲。走好。”西月在房门,跪倒在地,双泪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