岌岌恢复了镇定,她说道:“我想也是的。大将军或许也知道自己如今是荒主弃子,若荒主要战,他便是第一个死的。”
桑岌岌的话像一串古老的咒语,西月猛然一惊,似乎明白了什么。西月轻声说道:“荒主未必要战。”
“为什么?”桑岌岌心中是不相信这种话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局势紧张就连她这样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明眼人怎么不知道。听西月说荒主未必要战,也知道多半都是安慰之话,只是心中还有侥幸,再次追问:“你是知道什么吗?”
小主,
西月摇头,“只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战。或许,荒主他本意并不在于此。”
即便是本意不在于此,石樱锟满的性命怕是留不住了。西月心想着,不由得躲开桑岌岌的眼神。
“战争就是无理的,哪里要想的那么明白。”桑岌岌泄了气,她心中微弱的光消失了,又说道,“原本水川储乐大将军镇守熙天宣渊,本只是小过错却被六殿下以战神之命收了起来。南边派下石樱大将军,这不摆明了要石樱大将军来替水川大将军嘛... ...”
西月本来只觉得岌岌只是个心思细腻有恩必报的人,没想在军事上,她也多有想法。桑岌岌说道:“神女,待你回去,帮我见一个人,她知道很多关于你的事情。”
“谁?”
“平衡肇儿。”桑岌岌说道,“你不知道,平衡肇儿与你同一日生,姜晴也是。你知道姜晴特殊,却不知当日与你一同出生的肇儿,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桑岌岌将脸颊的泪抹干,硬是挤出一抹微笑来,“还有一人。是楠涂族旅儿。”
“旅儿?”西月不禁有些惊讶。
是啊,面前这位少女身边都是这些人,这些人却是自己从未接触到的。行宫那一片闺阁女子,各个都是拔尖的厉害,只是自己只能接触到未熙。
“旅儿仰慕昊天战神已久,她知昊天战神许多,你若能与她结为好友,定对你颇有益处。”
西月警惕地问道:“替你去见她们,要我问什么?”
“问你想知道的。”桑岌岌眼神逐渐往下,略有不甘,“若我哥哥的事不是平衡云家在其中干涉,就是拾界昊天一脉暗动手脚。他们相争至今,总要分出胜负。我哥哥已经成为他们相争的牺牲。神女,我不想锟满大将军也成为我哥哥那样... ...”
“你怀疑他们?”西月又问,见桑岌岌被她警惕之意伤了几分,立刻解释道,“我在查九尾灵康和获稻族长之事,对此好奇,不料还是伤了你。如果你不想说,我收回我的问题。”
桑岌岌抓着西月的手,她温柔有力地说道:“无妨,各人心中各有事,我理解的。我让你去见旅儿和肇儿,也是为了能早日真相大白。”
西月心中冷淡,又是一个为了心中利益而要自己涉险的局。
桑岌岌眼神看向帐篷一边,她说道:“你若不肯见我,我也会去乐宾见你。是我求着六殿下带你来的,只是没想到那么快。神女,你信六殿下吗?”
西月无语。桑岌岌又问:“你恨荒主吗?”
西月一时语塞,不知从何答起。
“世人都知你身份特殊,他不但没将你隐藏起来,偏偏将你架起来,你的处境才会如此艰难。我听石樱二公子骁满曾说起你,你在落野待不下去,十岁左右就到了善翎族,在此生活也将近十年。善翎族将你视为异类,落野起初也并不接纳你... ...即便如此,你还是做到了,你有了如今的权利。神女,你是蛮荒以来当之无愧的神女。”
西月苦笑不答。即便面前之人对自己并无真心,利用自己的怜悯说着做着的事情,无不在伤害自己。可即便如此,我谈什么恨呢。
万人万事,不都是如此的?
“我话已至此,神女你还不想说些什么吗?”
西月笑道:“荒界百万年至今,囊括我也只有两位神女。适才不是不想回答你,只是从未有人问过我这个,不知从何答起。”
“真相如何,我们在此纠结着,谁会在意呢?”
桑岌岌略有遗憾地看着西月,她沉浸在锟满的危机之中,却也知道此时西月对此冷淡,并不一定会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