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州没曾想先拿自己开了刀,先是看了一眼旁边的涣公,嘴里想说什么,又被绒狞的双眼狠了回来。麟州先忙得回道:“确为舍弟失手,可舍弟已被涣公等人强行打死!温纸冤枉啊!!”
麟州整个扑倒在地面上,又捶足顿胸,痛心疾首的模样。
铂继又说:“南水奕桂可在?”
“臣下在。”奕桂跪得笔直,铂继说:“你动手杀了意州,可有此事?”
“是臣下干的,与家父众弟兄姐妹无关!还请侍郎明察!”奕桂说罢将脑袋与地板磕得一声闷响声。
铂继说:“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自古以来的道义,既然你爽快承认了,那便前来画押。”
奕桂立马站起来准备往前走去,一旁的一个老妇人抱住了奕桂的腿,哭喊着:“儿啊儿啊,你可不能什么都担下了。”
那哭声凄厉,西月皱着眉头,瞥了一眼铂继,出了一身冷汗。铂继问:“这是?”
旁边一小的翻了翻手中的书简,对铂继说:“是三公子的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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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扶着地站了起来,往前跪着铂继说:“青天大老爷啊,可温纸那厮杀了我家二公子!三公子只是气不过才动手的,为何那温纸族不必偿命,而我南水却要偿命呢?”
说罢又满脸的泪水,使尽浑身的力气拉住奕桂,涣公在一旁默不作声,不少的家眷已经低下头去,擦着眼泪。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看着从小服侍自己长大的奶娘哭得死去活来的,哽咽地说,“只是浪费了奶娘养我一身筋骨。”说罢,两行清泪滑落。
奶娘见奕桂这般说法,更是心肝俱疼,求着涣公救救奕桂,涣公纹丝不动看着面前。奶娘趁着大家没有注意,在奕桂画押时候,一头撞在柱子上。
死了。
鲜红的血流了半堂,血渐渐地凝固,变成红黑褐色。
麟州见此状,也不免心惊,看着奕桂被两人押解下去,两旁的家属哭天抢地,嘴里都在念着,但铂继一脸淡漠,丝毫不管。
铂继对着涣公问道:“你可知汝儿奕瑚并非荒神之料,习得多年未有法术修为,死后便不化风而走?”
涣公只是微微点头,铂继一怒,拿起案板一拍,说:“说话!”
周围的放开的哭喊声变隐忍,憋着哭腔的妇女一抽一抽的想说什么,铂继眼神一扫过,她们又闭了嘴。涣公依旧面不改色地说:“知,那只是个愚儿。”
说罢,闷声用小刀划破了自己的手掌心,鲜血滴答从沿着袖子滴在地上。
凯见了,大吼一声,对涣公说道:“放下刀!”
铂继猛地一拍桌案,对一旁的侍卫说:“拿下!”
绒狞举起了手,说:“慢着。”
涣公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变得十分渗人,他看向绒狞,双眼瞪开,满眼通红,咬着牙。他怒吼着说:“高高在上的水川啊,我的双手布满鲜血,你的又何曾干净呢?”
绒狞面不改色,他站了起来,从身后花尊中抽出一枝长杆,就在涣公所在位置画了一圈。
长杆所过之处,生出少许白烟,大家见了都惊讶不已。一直跪在一边未曾说过一句话的南水族大公子奕图忍不住说:“水川大族长即便权势倾天,若非荒主之命,则无权监禁家父!”
绒狞看了一眼奕图,说道:“你可知,我若不困着他,整个南水族都将覆灭?”
奕图知涣公因为救奕瑚无望,此时已经心如死灰。涣公手中滴答着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滴下,原本无形的血似乎慢慢在发生改变,见涣公丝毫不加以制止。
奕图猛地一惊,双泪流下,跌坐在地面上。他慌张地问:“父亲,你这是要杀了我吗?杀了南水族吗?”
大家听罢都浑身一惊,可涣公依旧面不改色。
杏声瞥了一眼西月,忽然站起,自顾自往外走去。绒狞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在座的各位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有炽秀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奕图继续问道:“父亲,你真的如此绝情吗?我也是你的儿子,就算,没有功劳,那么多年,我事事上心,就没有一丝苦劳吗?”
炽秀拉着奕图说:“父亲,你不要说了。爷爷心中只有二叔。”
铂继红着眼问:“你可知使用禁术,按律诛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