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钱一份,羊肉新鲜不,”赵信笑问。
“都是一早才从屠夫那里买的现宰的羊肉,炖煮一早上,香的嘞,不贵,十文钱一份。”
面才卖五文一碗,臊子倒要十文一份。
妇人见赵信没马上要,便又加了一句,“大份十文,小份只要五文,大份量很足,小份也不少的。”
“我要先来一份小份的和一份大份的,要是真有伱说的量足还新鲜、美味,到时每人一大份。”
妇人见状,高兴的过去准备。
那边,妇人的两个大的女儿又开始剁面,刀落面案噔噔噔噔急如雨打芭蕉,面条翻动若银丝飞舞。
看的出,这两丫头,大的不超过十一二,小的可能也就十岁左右,可这剁面功夫已经出师,得到母亲真传了。
第一刀面很快煮好,捞起过凉水,两丫头端来。
一人端了两碗。
“客官慢用。”
丫头个不高,挺瘦,还有点腼腆。
四碗面条,一碗配上大份羊肉臊子,一碗配了小份,还有两碗,则配的是素臊子,那是不需要另加钱的,是一些当季蔬菜,切成小块炒煮绵软,好像还配了豆腐丁,制成臊子汤,佐以葱花。
小主,
确实很香。
赵信先尝,连连叫好。
“就是这个味,”
羊肉臊子也挺鲜美,那妇人还挺会经营的,虽然两小份的与一大份的价钱一样,但一大份的份量,其实要比两小份的多点,这样买大份的可能觉得更划算。
“就这味,每人两大碗剁荞面,再各来一大份羊肉臊子。”
荞面是北方百姓常种的杂粮,产量不高但比较耐旱,所以在黄土高原,尤其是朔方一带尤其常见。
漫山开遍荞麦花时很美丽。
怀玉挑起一筷子,发现确实挺不错。
这早上起来操练兵马,又骑射一通,接着出来逛,还真饿了。
这人一饿啊,什么都要香上三分。
武怀玉一边吃着剁面,一边还不忘跟那妇人闲聊,主要是问问如今粮价等物价,又诸如安不安全,官府征税征役摊派情况等。
妇人说粮价还好,灵州可是塞上江南,西北粮仓,这里的粮食相对还算充足,价格也比较稳定。
这剁面五文一碗,也是因为荞麦要便宜些。
“搁长安,这样的剁荞面,起码得十钱一碗。”赵信道。
妇人便道,“长安那可是京师,皇家的家,可不能比。”
怀玉想起在东市卖蒸饼的邹骆驼,以前卖二十钱一个蒸饼,后来武士彟做了一段时间雍州治中,对那些卖粮的卖饼的,整顿了一番,杀了几个趁战乱大肆囤粮、涨价的。
邹骆驼后来蒸饼都只卖八文钱。
这个时代搞小餐饮,价格主要还是跟粮价息息相关。
武德年间战乱不止,长安粮价较高,生活成本高,别看一个馒头卖七八文钱,但许多平民,可能一天也就赚二三十钱。
若是太平安定时期,一天的工钱大概是能买到一斗米的,但在战乱时期,能买几个馒头也不错了。
灵州富裕,粮价较稳定,再加上是边关,比长安的物价还是要便宜许多。
一大碗剁面卖五钱。
但这里一斗米也就卖几十钱,去年长安的粮价,可是从斗米二三百钱,到六七百钱,甚至最高时黑市卖过更高,现在回落了,那也要百多钱。
怀玉简单的推测了一下,这个妇人在这路边卖面,仅卖剁面毛利最少有百分之十,不算羊肉臊子和羊杂汤的,这算是小商小贩们寻常利润,追逐什一之利。
赚点辛苦钱而已。
不过羊肉臊子可能利润高些。
“你这里可有茶酒卖?”刘绪叫妇人拿点蒜来佐面,一边询问其它。
妇人的小面摊没有茶和酒,这些比较贵重,一般来吃面的也不会要酒和茶,她经营相对单一,除了剁面就只有羊肉臊子,羊杂汤还有冷切羊肉,但也更符合她这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