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毛兔正好迎上了林三酒投来的目光,它带着几分莫名的骄傲感一抬头:“我觉得你们虽然粗暴了一点,但人都挺仗义的。再说你的战斗力差,我也很担心你,就留下来了——”
    胡常在根本没有给它留一点面子:“假话啦。它一个兔子,虽然能力很好,但是人外有人,说不定哪天就会被人抓去吃了……为了安全着想,况且它和海干部关系也不错,所以就跟上我们了。”
    明明刚刚才经历了一场生死艰辛,可看着棕毛兔那副恼羞成怒的样子,林三酒还是有点想笑。
    不过,明明都已经醒过来了,怎么耳朵里那沙沙的声音还在呢……
    她抬眼朝窗外仔细一看,不由愣住了,话都有些说不完整——“这个、这是……”
    刚才没看清楚,是因为窗外满满的白色蒸汽,一团一团地附在玻璃外。只有留神了,才会发现有许多细小的水珠正不断地打在玻璃上,汇成细流,漫延在窗框里。
    有点不敢置信地,林三酒摸了摸跟往日比起来热得不同的玻璃:“……下雨了?”
    “对啊。”回答她的是棕毛兔。后者跳到地上,咬开了刚才那包小饼,一边吃一边答道:“已经下了好几天了,我们都看腻味了。雨水滚烫滚烫的,也不能喝,闻起来一股硫磺味……开车不敢开快,雨刷也都快刷烂了,讨厌!”
    林三酒唔了一声,仍然新奇地看了好一会儿的雨,看了半天,她还把窗子打开了。正如兔子说的一样,雨水大概是水刚烧开以后一分钟内的温度,按以前来说肯定要把人烫疼的——但是浇在林三酒手上,她只觉得温热热的,十分舒服。
    硫磺味果然很浓……
    咦?
    等等,这不就是温泉吗?
    自从极温地狱降临后,天天出汗、却再也没有好好洗过一次澡的林三酒,突然心底生起了一股痒痒的渴望。这两个月以来。她简直成了野猪——汗水黏了一层又一层的沙土灰尘,使她的皮肤摸起来粗糙得要命。
    她立刻让胡常在停了车,又叫住了海天青的卡车。鼓动着二人一兔都跟她下车找桶去了。
    桶这个东西,说起来好像到处都是,找起来却难——尤其是在许多塑料制品都在高温下变形了的情况下。几人转了一圈一无所获,林三酒干脆挽起了袖子,自己找了块地方挖了个半人深的坑,随后用遮光布和石头把坑的底部、四周都铺上了,防止漏水。雨势不小。不一会儿,就盛满了热气腾腾的一坑“温泉水”。
    虽然水算不上太干净。但已经算是绝对奢侈的享受了。
    两个男人也动了心,自找了另一个地方挖坑去了。林三酒抓过棕毛兔,一把按进了水里,笑着说:“来。你也享受一下!”说着,她就除去了外衣,跳进了水坑。
    棕毛兔“呼哈”一声,从水面上冒出了个头,愤愤地喊了一声:“兔子是不洗澡的!”
    一回头,看见林三酒光|裸的肩膀露在水面上,在白雾里若隐若现——它好像很无奈似的,立刻压下一只耳朵挡住了眼:“……那个,我其实是男兔啊。”
    林三酒看着它。脸上写满了“那又怎么样,还不终归是一只兔子”。
    就算会说话,也是一副根本让人害羞不起来的、毛茸茸的长相!
    “话说回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只兔子又会说话、又有能力?”林三酒不以为意地一边往身上泼水,一边问道。
    “你看我长得这——么可爱就知道了,我以前也曾是一只宠物兔,还是名种呢。”棕毛兔好像被勾起了回忆,也忘了男女授受不亲这件事了,拉长了声音说。“我以前的主人虽然很讨厌。总是限制我的自由,不过说到底还是很爱我的。温度飙高后的那几天。我记得家里什么都没有了,水也没有、食物也没有……他尽管虚弱得不行,还是出门找吃的去了。整整一天以后他才回来,浑身是伤,手里除了一个方便面,竟然还有一把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