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老人那担忧的神情,黄利沉吟了一下:“老人家很关心他?”
“老朽全家都记着他的好嘞!”老者神色悲悯:“我两个娃娃前些年战死,就剩个幺儿和几个孙子了,糜县令他亲自登门,给老朽一家送来农具,还说有困难可以去县衙找他,他会尽量帮我们。”
黄利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这还是他知道的那个会默许他人贪墨的县令吗?
你这说的确定是里头那个糜伍?
看到他沉默,前方的平民中又走出来一个妇人。
“先生,糜县令经常到我们那询问菜价几何,还不准其他人克扣或者压低菜钱,他是个好县令啊!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是啊是啊!”又有人说道:“他是不是好县令,我们能不知道吗?”
“哪的官员没点小事啊,不用抓着不放吧?”
“……”
听着平民的话,黄利眉头一皱。
不准其他人克扣或者强买东西,那是因为糜伍给那些小吏规定了哪些钱能拿哪些钱不能拿,他又不是真的清官,他甚至都允许那些人在一些已经成形的方面继续……
忽然,黄利神情一顿。
对这帮平民来说,那些弯弯绕关他们何事?
他们本来就不懂啊!
所以对他们来说,糜伍真的是一个“好县令”?
一边和同僚“同流合污”,一边爱民?
黄利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
邻县,某村。
一队玄衣卫在县里衙役的带领下来到了一户人家外。
一个瘸了一条腿的汉子站在门口,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们。
“你是糜筠?”
“是我。”
糜筠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没等眼前的官府之人说什么,便带着他们走向后院。
一个地窖旁,他示意对方移开压在上面的大石头。
“我弟弟自当官这些年来的钱,都在这里。”
他抿了抿嘴,神情有些低落:“我知道总有一天会有人来,因为他还是当初那个小孩子,就算长大了、别人看着变了,我却知道他还是他。”
“这些钱,我没动过。”
……
王宫一片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