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吃相太狠了些。
那么,这些僧侣,或者直接说天龙寺,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叶火生接着道:“我这两天出去,也打听到些情报,说是圣上的墓宫严重超支,国库又亏空得厉害,入不敷出,所以才借着礼佛捐献的名义,大肆搜刮民脂民膏。”
说到这,忿忿不平:“本来各种苛捐杂税,还有岁贡等,已经是刮过几层皮了,没想到还来这一招。我就说呢,在这天子脚下,没有上面的人罩着,这些和尚哪敢如此明目张胆?”
“伱当捉刀人,也得交税?”
“可不是?比如说悬赏一百两,到手只有六七成,其余的,便是以交税的名目扣了去。而税赋收入,当用在民生上,哪有挪用建造一座墓宫的道理。已经造了十几年,还没有造完,这不是无底洞吗?”
叶火生很是不满:“生前享尽权贵荣华,死后还要继续,简直没完没了。”
陈留白淡然道:“越是拥有,越是舍不得放手,人皆如此。”
叶火生眨了眨眼睛:“听说这位延康帝登基之初,是一心求道的,求的长生。但后来发现求不成,身子骨反而变差了,于是赶紧换门庭,听信了释家轮回转世那一套,所以要造此因果,使得释家大兴。”
陈留白呵呵一笑:“你倒打听得不少。”
叶火生得意地说:“别小瞧了市井民间,很多消息都从那里散发出来的。我琢磨着,现在朝野一片乌烟瘴气,定然是有人想要把水搅浑,好趁机浑水摸鱼……对了,那位美丽公主来过一次,但你不在,她就走了。我看她的样子,似乎心事重重。”
陈留白道:“你都把她师尊杀了,她能有好心情?”
叶火生:“……”
赶紧道:“这个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能够刺死赫赫有名的白帝城城主,本是一桩了不起的战绩,不过那过程并非正常,见不得光,自然要守口如瓶。
否则的话,那么多白帝城弟子找上门来,他可顶不住。
如今那郭林尸骸,正深埋在院子的角落处。
对此,陈留白不以为意。
叶火生忍不住问:“书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堂堂先天宗师,却甘心受人驱役,当了走狗。”
陈留白答道:“皇帝想求长生,那些宗师亦不能免俗,就这回事。”
并没有细说,因为没有必要。
叶火生不是笨人,想一想来龙去脉,便能猜出个大概来,便不再多问,心里暗叹一声:长生久视,这么大的一个诱惑念头,谁能躲得过?
陈留白便回房间,稍作收拾,盘膝打坐。
自从突破后,他就养成了打坐的习惯,但有空闲,便运起周天,见缝插针地把气血转化为元炁。
水磨工夫,靠的就是这种水滴石穿的劲头,容不得半点偷奸耍滑。
更要忍受住其中的寂寞。
一晃三天过去。
这一日,赵格儿再度登门,见着陈留白,她颇为高兴,露出了欢颜。
师尊郭林突然失踪,白云山庄内乱成一团,好在二师兄贾肃素有威严,很快把场面稳住了。用他的话说,师尊以前也做过悄然离开的事,但过一阵子,自己便回来了。
然而这一次,过了那么久,依然杳无音信。
发散所有人手到处打听,一无所获。
贾肃感觉,师尊可能出事了。
这可是要天崩的大事。
他当机立断,只留下几个弟子,然后就带着其他人离京南下,返回白帝城了。
白帝城,才是门派势力的基业,城中有数位长老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