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年轻的脸。
“我不是强盗。”莱妹没想到会遇上故人,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投降吧,不然我保不住你。”
“不可能!”
青年挤出一丝苦笑,随即提剑而上,与莱妹打作一团。然而他的剑法稀松,手下也没能在第一时间形成包围。莱妹步伐轻盈,穿梭在牛车的缝隙间,嘴上仍不忘劝降,但她的对手只肯以手中长剑作答。眼看红卫战士们如恶狼般扑了上来,莱迪亚越发焦急。
我和阿吉斯开始四处放火,拉车的牛受到惊吓,四散奔逃,将敌人好不容易集结起来的队形又一次冲散。至此,战斗再无悬念,马西尼沙招呼手下,从烈火中抢夺食物。莱迪亚把长剑扔在一旁,跪在队长的身边。
“你为什么不投降?为什么啊?”
青年艰难地掀开眼皮,望向站在莱妹身后的我。
“我有自己的……尊严和荣誉……何况,我认出了你,他……不会让我活着……”
他试着举起手,但最终没能成功。
“莱迪亚小姐……回头吧……”
莱妹抱着他的尸体放声大哭。
三天后,我和莱妹回到古卡尔纪念碑北面的藏身处,红卫战士们化整为零,四处游荡,阿吉斯则去侦察洛里斯泰德镇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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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我原来的盘算,第一次劫粮后,围攻阳光花园堡垒的西路军并未受到影响,所以图留斯肯定会先把手上的补给分给东路军,然后派人赶回洛里斯泰德镇,催他们再次向前线运输。当然,运输队的空车没有返回,那么后方迟早要意识到出了问题,也会安排斥候打探。我则埋伏在路上,将信使截杀,还要利用机动性,争取在不同地点下手,干扰敌方的判断。
只要如此搞上半个来月,图留斯就不得不安排重兵保护粮道,前线压力必然减弱。断粮还会搅乱军心,以老爹和塔盖尔的经验,不难找到机会。只要他们能打垮花岗岩村的东路军团,我们就基本胜券在握了。
但现在的变数是,我方最强战力莱迪亚的情绪崩溃了。
今天上午,她稍稍平复了一些,主动找我谈起了被杀的运输队长。
莱妹的父亲作为雪漫领的骑士,在城外有一片农田。虽然规模远不如战狂家族的大农场,但也足够维持一个体面的生活了。那青年全家便是为她家耕种的一户佃农。这人比莱妹大个一两岁,但身份相差悬殊,小时候的交集不多。
父亲去世的时候,弟弟年纪还太小,莱妹为了保住家里的土地,只得拿起父亲留下的剑和盾,为领主效力。她当时也才十四岁,在军队里过得十分挣扎,无暇顾家。而孤儿寡母又不善经营,便有吃里扒外的家奴暗中算计,偷拿主子的财产。于是,她家的生活条件每况愈下。全靠青年那样老实本分的人扶持,才能凑合着挨下去。
等莱妹彻底站稳了脚跟,家里的日子也渐渐走上正轨。只是不到一年光景,乌弗瑞克掀起叛乱。极度腐朽的帝国无力平叛,却又不甘心自己的北方行省就此独立,便派出图留斯将军就地募军。青年响应号召,加入帝国军团。二人就此断了联系,再相遇时,竟已各为其主。
子攻兮吾守,兄弟两相伤。千般相见好,莫逢在沙场。
青年没啥过人的本事,在军团里也没混出什么名堂,但他在自家最困难的时候,没有做出墙倒众人推的事情,一直默默付出,这让莱迪亚心怀感激。这样一个人被乱刀砍死在自己的眼前,对她的打击可想而知。
而这只是导致莱妹崩溃的最后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