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伦德沿着官道快步前进,这次的选择十分冒险,但我觉得必须一试,就连一贯保守的丹格尔也没有坚持反对,毕竟我们和对手的实力相差太大了,任何可能成为盟友的势力都要争取一下。
我要尝试和弃誓者结盟。
这是未曾设想过的道路,游戏里的弃誓者默认处于敌对状态,即使是完成了“弃誓者叛乱”任务,解救出褴褛国王迈德纳奇,也只不过是德鲁阿达奇据点一处的弃誓者变成友好状态。不过考虑到里盖尔在游戏里也是默认敌对状态,还不是被老子,呃……把老子收拾得服服帖帖?不知道目前占据阳光花园堡垒的这伙人是不是能和小剑齿虎一样好说话。
弃誓者被诺德人和帝国人称为“瑞驰的疯汉”,连他们的远亲布莱顿人也看不上这些家伙,他们信仰血腥野蛮的原始宗教,人殉如同家常便饭,更有把活人剜心后改造成荆棘之心的恐怖操作,和这样一群家伙打交道,我心里实在没底。
我们开出的条件其实也没有什么诱惑力,丹格尔只肯接受放弃阳光花园堡垒和通商两个条件,可是堡垒本来就在对方手里,我们要是有实力夺回来,也犯不着上赶着和对方结盟了。至于通商,弃誓者的生活极其简朴,很多人连私产都没有,这个在矿产遍地的瑞驰领生活了上千年的民族还维持着极为原始的状态。他们穿着毛皮制成的衣服,使用着简陋的藤蔓制作的武器,简直就是一群守着金山却要了饭的奇葩。通商?人家刀耕火种、茹毛饮血,平时连钱都没见过,通什么商?
发牢骚归发牢骚,该做的事还是要努力去做,尽人事,安天命。
“伦德,你就留在这里,如果明天天亮之后我还没有出来,或者在那之前帝国军队就到了,你就返回佛克瑞斯城去通知丹格尔大人。然后你要立刻去海尔根镇找艾瑞克,你们两个务必说服男爵小姐,这次的敌人非比寻常,让她千万不要亲自上战场。如果她不听劝,就要报告给男爵大人,总之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拦住她,明白吗?”
阳光花园堡垒位于瑞驰领、雪漫领和佛克瑞斯领三地交界处的山顶上,俯瞰北方平原上的古卡尔纪念碑,扼守南边通向黑松林的官道。这座城堡的历史非常悠久,相传在第一纪元的时候,天际至高王“独眼”奥拉夫的继任者,“白发”柯乔里克曾经和帝国军队在此大战,最终至高王战死,其子“精灵杀手”霍格即位,而霍格之后的至高王,就是大名鼎鼎的“伊斯米尔”武夫哈斯。三位至高王在位时期,天际和帝国多次交战,关系甚至比眼下更糟糕。所谓“天际省自古以来就是帝国的一部分”,不能说没有道理,只能说错得离谱。
不过矗立在我面前的这座城堡,显然不是传承千年的古董,主体部分肯定是建于第四纪元,而且最初的建立者一定是属于北方的瑞驰领或者雪漫领。城堡的主门在西方,面对着一道拐向北方的缓坡,显然是从这个方向获得补给,而主要防备的方向则是东南,即佛克瑞斯领方向。现在西门的前面横着三道拒马,两旁的哨塔上都有弓箭手巡逻。我离着城门还有百米以上,一支利箭嗖的一声,插在我脚前边的土地上。
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挺直腰板,像一个真正的法兰西男人那样,原地站好,把双手举过头顶。有三张弓瞄准了我,一个矮小却健壮的男人绕过拒马向我走来,他脑袋上顶着一顶极其夸张的鹿角盔,遮住整张脸,那副模样好像前世倭奴国的名将本多忠胜。
“干什么的?”
本多忠胜的口音很奇怪,但还不至于听不懂。
“我是佛克瑞斯领主的使者,希望能和你们管事的人谈一谈。”
这倭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扭头走了,由于对面的三张弓还在瞄准,我也只好保持法式军礼的站姿。在太阳下晒了半个多小时,我的两条胳膊又酸又涨,偏偏又不敢放下来。本多忠胜终于迈着两条萝卜一样的粗腿回来了,这厮将我双臂反扭到身后,谨慎地用绳子绑好,然后像牵着牲口一样,把我牵进城堡。
阳光花园堡垒至少有溅血王座的六倍大,不同于海尔根镇,这是一座纯粹用于军事的城堡。北、东、南三面都是陡峭的山崖,西边的缓坡宽阔却没有掩体,只要在屋顶架上两挺轻机枪……呃……安排两队弓箭手,就能封锁整个正门。真不知道森加德男爵是怎么把这样一座易守难攻的堡垒给丢掉的,他娘的真是人才啊!头疼啊,这座堡垒本来就是用来防范南边的敌人的,如今想夺回来恐怕是很难了,一想到宴会上男爵那副谈笑风生的德性,我就一阵作呕,这种人难道不应该军法从事吗?
本多忠胜没有遮住我的眼睛,我也就尽量观察对方的布置,一来估计一下他们的人数,二来万一结盟不成,这堡垒我们还得想办法拿回来的嘛。光我看到的巡逻兵,就在三十个左右,各处房屋里有多少人,还不好估计。这种纯粹的军事堡垒,其实不适合住太多人,因为补给困难,一旦遭遇围城,人数太多反而容易被饿死。到目前为止对方的行为还都不算太离谱,或许我真的可以和他们聊一聊,从粮食补给方面入手,说服他们联手对抗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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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直深入到堡垒最里边的建筑,房间内部已经按照弃誓者的“审美”重新布置过了,到处都是干涸的血迹,每个拐角的地上都插着一根短木棒,木棒的顶端插着一颗头颅,有的是野兽的,也有树精之类奇怪生物的,当然还有人类的。头颅都经过处理,已经脱水皱缩,看不出原主人的长相了。这间建筑应该是以前男爵的住所,里边房间很多,都是环绕着一间空阔的大厅建造的。大厅正中摆放着一张长桌,桌面已经被血液浸透,变成瘆人的棕褐色,上边摆放着各种造型奇特、沾满血污的器具,以及一些巴掌大小的肉块,已经无法判断是人类还是其他生物的。
桌子后边站着一个乌鸦鬼婆!
我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种诡异的生物,这鬼婆并不是满脸皱纹的老妪形象,反而皮肤紧致光滑,暴露在衣服外边的四肢也肌肉饱满,看上去非常年轻。不过具体的年龄就不好推测了,因为她的脸上纹满了错综复杂的条纹。是的,那些花纹不是用油彩涂抹上去的,而是直接纹在脸上,这么一整张脸纹下来,竟然没有直接疼死。本来我以为她的脸已经足够惊悚了,结果接着发现这货两条小臂上的羽毛,竟然是缝上去的!羽毛根部被粗糙的缝线穿起,手臂上的皮肤也被牵拉起来,伤口红肿,估计是最近才缝上的。
由于脸和小臂过于触目惊心,我闭上眼睛做了半分钟的心理建设,深呼吸之后才敢往脚上看去,生怕看到剁掉整只脚再接上鸟爪的恐怖场景。不过那里只有正常的人类脚掌,包裹在一双露出脚趾的兽皮靴里,双手也是正常的人类手掌,没有西太后式的巨大爪子。只是那双手上满是血污,看来桌子上那些令人作呕的东西正是她刚刚的杰作。
所以我这是面对着一个转变了一半的乌鸦鬼婆?我一直以为这种怪物是魔法的杰作,没想到竟然是通过手术完成的,而且看来还需要不止一场手术。就在我满脸震惊地观察她的同时,这女人也在打量着我,四目相对了好几分钟,她终于开口了。
“这个祭品还不错,我今天累了,把他和那个贱人关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