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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到了,见到两块青灰的墓碑,掩良在杂草之中。老太太蹲下身子,拔去杂草,才现出碑上的名字。叶晨对着戴斌介绍道:
“这是老师的曾祖,还有祖父祖母。”
今天携戴斌会老家省亲,可以说是认祖归宗了,戴斌有些不知所措。欧阳老师的神情有些沧桑,对着戴斌轻声道:
“不用太放不开,来过了,意思到了就行了。”
叶晨在原宿主的记忆里看到他曾经陪着戴其业来过这里,所以对这一切并不感到陌生。上次临走之前,戴其业曾经给这个看坟人留了些钱,这次叶晨便接过了这个程序,从兜里掏出一沓百元大钞,塞到老太太树皮一样的手中,轻声道:
“谢谢哈,这些年没见,您清瘦了,一点心意,别见外。”
戴斌见状,赶忙阻拦,从兜里拿出了钱夹子,对着叶晨说道:
“赵哥,我来给!”
叶晨把戴斌的手按了回去,然后笑着说道:
“没事儿,咱们都是一家人。”
携戴斌回到老家省亲,叶晨事先去到家里询问了一下欧阳老师的意见,担心她有心结,毕竟这不是她的亲骨肉。
谁知欧阳老师倒是表现的很坦然,她对叶晨轻声道:
“老戴在世的时候,曾经对我说过,这孩子当初寄养在父母那里,也是没法子的事儿。要是他自己管教,只怕要好得多。我说那就接回来吧,结果你老师叹了口气,说都到这地步了,自然是不能接回来,这是他的命。
老戴当时只当我是在说气话,其实不是的。我不能生育,总归是我欠了他,就算是他在外面有了私生子,这种事情也是不好全怪他一个人的。再说家里没孩子到底冷清,真要接回来,我亲自带大这孩子,说弥补也好,以德报怨也罢,总是件好事。
这层意思我从没跟你老师提过,一是没机会,二来就算提了,他也不会答应。有时候,就算是夫妻,也有许多话不能说的,一说就踩线了,要误会的。可不说也不好,他到死都觉得我心里有疙瘩,这件事就成了永远过不去的坎儿。
有时候我也问自己,这辈子到底是我对不起他呢,还是他对不起我?这事不能想,一想就出不来了,要变神经病的。
再说了,便是想通又如何?日子还不是照样过?又不是批考卷,你得了几分,我得了几分,名次贴在墙上让大家看。赵辉,你是最了解你老师的,也不必问我,就想着他若在世乐意不乐意。我没意见。”
从海宁回来,到欧阳老师家的时候,戴斌临下车前叫住了欧阳老师,然后有些腼腆的说道:
“以后有什么事儿,您尽管叫我,别把我当成外人。”
欧阳老师原地怔住了几秒,才轻拍了拍戴斌的肩膀,轻声道:
“谢谢。”
经过这次省亲,两人之间的关系,本来都已经变得很随意了,结果这一来一去的,好像又别扭了起来。可这只是看着别扭,毕竟买台新车,开回来还要磨合一段时间呢。
第二天,欧阳老师一个电话又把叶晨给叫到了家里,拿出了一块表,托他带给戴斌。这块表是戴其业生前的遗物,一直被欧阳老师珍藏。叶晨很高兴自己解开了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母子的心结,所以欣然答应。
晚上下班后,戴斌按照约定来到了叶晨的住所。叶晨把表拿了出来,亲自帮他戴在了手腕上,然后说道:
“听欧阳老师说,这块表是你爷爷传下来的,你父亲生前一直都戴着,现在给你了。走字儿还准不准的另说,好歹也是一份传承,以后想起你爸了,至少还可以睹物思人。”
戴斌沉默了许久,站直了身子,对着叶晨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然后说道:
“谢谢你赵哥,谢谢你为了我爸,还有我做的这一切。”
说着,戴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划动了几下,点开了相册,对着叶晨继续说道:
“对了赵哥,这是您让我查的,您看这东西咱们什么时候放出去?”
叶晨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笑了笑,然后对着戴斌说道:
“不急,现在谢致远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孰不知他已经离死不远了。等他站在最高处的时候,再一脚给他踹下悬崖。
先让市场监管部门给他上上紧箍咒,找他喝喝茶。这样他才会狗急跳墙的来找我,并且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举动,那时候才是发难的时刻。”
叶晨的动作很快,第二天市场监管部门的工作人员,就莅临了远舟信托,对远舟信托展开了现场调查,并且对谢致远进行了约谈。
谢致远焦头烂额的应对完这一切,肺都要气炸了,他猜到了是叶晨在背后捅了自己一刀。把市场监管的那些人送走,他直接离开了公司,一脚油门,直奔陆家嘴的滨江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