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脸上的表情非常平静,甚至没有过于喜悦的表情,轻声对苗彻说道:
“我只是不想给孩子留下遗憾,真要是输到倾家荡产,我对蕊蕊最起码也有个交代了,我已经尽到一个作为父亲的职责,我想到时候不管是双方父母,还是李莹泉下有知,也都不会怪我的。”
苗彻此时内心是极度复杂的,就连他也不得不佩服叶晨的魄力,在他这里,叶晨这个老同学一直都是个标杆,他俩之所以能够成为朋友,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今天之所以会找叶晨出来,也是为了督促他,让他不会因为孩子的事情而走上歪路,看来自己这次是枉做小人了,完全不用为了这家伙担心了。
苗彻消化了一下这令人震惊的信息,对着叶晨半开玩笑似的问道:
“这份交易记录报到总行的时候,总行那边是什么反应?”
叶晨淡然一笑,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小口,然后说道:
“这份交易清单我是直接报到了深茂总行刘行那里,并且叮嘱他一定要保密,毕竟这涉及到我的个人隐私,刘行那边也答应了,甚至还跟我电话沟通了一下,问我有没有兴趣兼任深茂行魔都分行投资银行部部长的职务?被我给暂时推拒了。”
苗彻再次被吓了一跳,也许外人不知道刘行是谁,他作为深茂行的老人,可就太清楚了,刘行原名刘鑫,是深茂行名副其实的老大,总行的行长,而不是宋世、顾慎这样的副行长。
现在总行的一把手都注意到了叶晨,并且邀请他担任魔都分行投资银行部的部长,看似只是个部长,可是投资银行部是什么部门?这可是个富得流油的单位,在权限上丝毫不比魔都分行行长差到哪儿去,甚至他所能动用的资金权限,要比分行行长大的多得多。
苗彻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叶晨,然后对他问道:
“不是,你这家伙脑子瓦特了吗?投资银行部的部长啊,这你都给推了?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吗?”
叶晨淡然一笑,对于苗彻的不理解他早有预料,只见他轻声说道:
“先不聊这个了,你那边怎么样?马丽什么时候回来啊?”
苗彻苦笑了一声,神情有些郁闷,再没了往日作为审计部部长的威风八面,讷讷说道:
“不知道,我们俩现在通电话就是聊正事儿,其他不说。”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马丽作为苗彻的前妻,对于丈夫放弃米国那边的优渥条件和职位,跑回国在深茂行当一名审计,感到难以理解,两人甚至因为这件事儿大吵了一架,最终上了头甚至把婚都给离了,这一直都是苗彻心里的痛。
别看苗彻表面上风光,其实家务事却是一团乱麻,叶晨笑着问道:
“你这多长时间没看女儿了?”
苗彻一副沮丧的模样,作为一个父亲,他对孩子的爱丝毫不逊色于叶晨,他有些无力的回道:
“挺久没见到孩子了,按照离婚协议,我每个星期有一个半小时的视频时间。现在闺女青春期了,也不这么理我,诶,你平时要是有什么好玩的笑话啊,动图什么的,你发给我,我巴结巴结她?”
叶晨莞尔一笑,伸手指了指苗彻,然后说道:
“你啊,平时一本正经惯了,甚至把你工作上的作派带回到家庭中去,女儿自然下意识的就认为你是个老古板,她又怎么会去理你?本身跟孩子就有年龄上的代沟,这些小节再不注意,这样不行的。
你看我和蕊蕊,有时候她也会跟我耍些小脾气,可是我没事儿的时候,给她讲讲我和她妈妈年轻时的故事,再不就给她弹段吉他,唱首歌,或是陪她打打游戏,我俩的关系好着呢。”
苗彻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来,因为叶晨说到了点子上,他本人性格也确实无趣到了极点。苗彻轻叹了口气,然后对叶晨问道:
“你说孩子再过几年,是不是哪怕是见到我都不认了?”
“不至于。”叶晨摆了摆手,然后打量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里距离赵蕊的学校很近,甚至能看到学校的宿舍楼,他对着苗彻问道:
“你今天怎么想起来约到这儿了?”
叶晨意识到苗彻马上就要步入正题,他轻笑了一声,然后问道:
“看来你应该是查出来什么了吧?”
苗彻重重吐出了一口浊气,然后对着叶晨说道:
“戴行出事儿的时候,正好是嘉祥实业在纽约证券交易所股价跌到谷底的时候。我按照你提供的消息,顺藤摸瓜的往下捋,在那三天前有一笔十亿的理财资金,假借产业基金的名义通过一个结构化信托,输入到了一家BVI(英属维尔京群岛)公司的账户上,曹嘉祥就是用这笔钱和海外资本进行博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