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秀凝和叶晨猜的不错,齐公子自然不是那么好湖弄的,他深知廖文韬和陈萍身上已经挂上了地下党的标签,看着眼前内线传来的情报,齐公子进一步证实了自己的判断:
“根据我们内线发回的情报,红党需要大量的药品。而这个陈萍呢?她能搞到药,可运不出去。想要送出药品,就必须有东北行辕和督察室的批条。可咱们当中谁负责批条?”
撇撇嘴,齐公子恨恨地看一屁股,然后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那个倒霉的好妹夫!”
“可‘店小二’他敢明目张胆地触犯家规么?”赵致难以置信。
齐公子哂笑了两声,然后对着妻子说道:
“没什么不敢的,你也太看不起店小二了,就他那胆子,为了钱什么不敢做?只要是有利可图,他都能把南京总统府砸吧砸吧,直接倒买倒卖出去了!”
叶晨这奸商形象,算是在齐公子心中落地生根了,估计再过一万年,也是改不掉,只见齐公子轻声呢喃道:
“许忠义正逢多事之秋,他身背红党嫌疑,弄不好就会万劫不复。可红党偏偏在这个时候找他,说明什么?说明这件事很急,为什么急呢?”
看看墙上国红双方的态势图,齐公子叹口气,不由自主地摇摇头,眼眶微红,如同困兽一般说道:
“我估计红党在近期内,很可能要发动进攻,所以他们才会着急药品储备。需要这么多的药,我猜想进攻规模一定是小不了。党国危矣!不杀身成仁,不牺牲自我,已不足以挽救倒悬之苦了...…”
廖文韬紧急联络到陈萍,并将自己的疏忽向她作了详细汇报。事后他承认,因为他画蛇添足的一句话,很有可能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让陈萍及早做好一切准备。
“你放心吧,”陈萍看了眼自责的廖文韬,笑着说道:
“我已经做好了去献身的准备。”
跟齐公子斗法,这是在刀尖上跳舞,没有过人的胆量和牺牲精神,是无法从容应对的。因此,陈萍在接到任务时,就已经备好了遗言,她不求自己能够侥幸脱险,只求通过一番努力后,用自己的这条命,来为我军数万将士换取这批药品。
“我该死,”廖文韬自责道,“当初一个自作聪明的举动,很可能把老许他们和咱们暴露出来,所以齐公子根据这一个线索,很有可能把侦破你身上。”
“许忠义那边怎样?有没有问题?”陈萍用汤匙搅拌了一下咖啡,轻啜了一口,笑着转移了话题:
“这一百多吨的药品,能否运送出去,希望全在他身上了。”
廖文韬沉吟了一下然后对着陈萍说道:
“估计再见面的时候,他就能给我提供出详细方案了。我担心的是,如果齐公子盯上了这批药,那老许就危险了,他也很可能会因此付出沉重代价。”
“凡事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尤其是面对督查室五大狐狸精,不能抱有任何的侥幸心理。看来你我之间,就必须要有一个人牺牲了,”陈萍的动作一滞,随即干脆地说道:
“缠住齐公子,和他周旋,让他没心思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到老许身上。现在咱们抽生死签,决定是你牺牲,还是我牺牲吧!”
“忠义,这批药品数量庞大,不可能不引起特务注意,你真有把握能避开那些眼线么?”顾雨菲也是忧心忡忡,一百多吨的药,几十辆卡车的装载目标转移到物资,如此在国统区内招摇过市,党国的特务机构,又岂能不关注它,就算叶晨能买通保密局上下,可党通局呢?党通局会放过打压对手的好机会么?
叶晨一时间也是沉默不语,他在细细地思索着行动计划和各个关节。想把药品从仓库中弄出,他只要下一道手令就可以了,关键是该如何通过哨卡?哨卡那些丘八们,眼睛里只有东北行辕,根本就不买保密局的帐。
事实上,保密局的能力也并非像某些人所想象得那么手眼通天。军队上层的高级军官,一般都处在他的监督之下,可对于庞大的军队下层,他就是有力无心了。为什么?因为军队下层普遍都讨厌他,非但讨厌,而且还处处掣肘。
如果某个连队发现了一名保密局特务,那么这个人从今往后,也就再也呆不下去,众人会联起手来鄙视他,孤立他,让他自觉生不如死。由此可见,要想让军队能够乖乖配合,那就得走上层路线。当兵的都听上司的命令,这是亘古不变的硬道理。
叶晨掏出了一根烟,刚放到嘴里,还没等掏火机去点燃,顾雨菲已经从自己的挎兜里掏出了一个zippo打火机,帮叶晨把烟点燃,作为叶晨工作上的伴侣,顾雨菲深知叶晨每天要在工作上付出多大的艰辛,所以她从不会在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上管着叶晨。叶晨深吸了一口烟,组织好语言对顾雨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