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孟,跟你说多少次?不要叫我小丫头!人家叫白絮,今年十八啦!”一指自己的脸,小白老师大声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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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长过痘痘啦!”
“呵呵……”老孟忍俊不禁,冲她做了个鬼脸。
二人来到后堂,小丫头在他对面坐下,双手着托腮,冲他笑嘻嘻地眨眨眼。这种无言的杀伤力是致命的,老孟总感觉自己像欠了她什么,于是问道:
“你又想干嘛?不是跟你说了吗?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上学,把中学念完!”
“我可以一边上学一边开展工作,工作事业两不耽误。嘻嘻……”下颌随着手掌的托动,小丫头逐字逐句念出了自己的请求。“不然再这样闷下去,我怕自己会失去进取心。”
老孟有些郁闷的看向了白絮,然后问道:
“怎么会闷?你不是有很多同学吗?怎么,跟他们和不来?”
“我讨厌那些小资的小姐阔少爷……”小嘴开始噘了起来,而且是越噘越高,语气坚定的说道:
“我要工作!”
“不行!绝对不行!你那点地下工作经验,根本应付不了现在这复杂局面。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先去学习。”老孟直接一口回绝了白絮的请求。
“嗯!嗯!嗯……”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哼哼”声,小丫头那两道清秀的弯眉,已然撇成了八字形。她还嫌这样表达不够充分,于是又皱了皱俏皮可爱的小鼻子。
老孟不禁一皱眉,毕竟地下工作的严峻性他是最清楚的,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小丫头白絮的要求的,这是对自己同志的不负责,只见他对着白絮说道:
“我说你这个同志,连最起码的纪律都忘了吗?头一条是什么?一切行动听指挥,你难道连这都忘啦?还是党员呢,我看你思想很有问题的嘞!”
小丫头也没反驳,低着头,“吧嗒吧嗒”掉起眼泪。渐渐的,桌面的泪水是越积越多……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你千万别哭,别哭……”谁也没有想到,小丫头眼泪的杀伤力,居然比她的微笑要厉害得多。老孟曾不止一次领教过,可每一次他都是惨澹收场,最后以失败而告终……
叶晨回到东北菜馆后,陈明悄悄向他使个眼色,然后一声不吭便领他走进密室。于秀凝早已等待多时。她平时不抽烟,可这回却是一根接一根,弄得满屋子烟气缭绕。
关上门,叶晨带着一丝不解地看看他们,陪着小心问道:
“这是怎么啦?垂头丧气的,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老许啊!你先看看这个,”掏出一张抄报纸递给许忠义,陈明是要多沮丧有多沮丧,对着叶晨说道:
“北平来电了,后天晚上八点,让我们去北奉天驿接特派专员。齐公子和顾雨菲你应该不陌生吧?他们是息训班和汉中班,综合技能考核排第二的优等生。”
叶晨“呵呵”一笑,促狭着说道:
“真是没想到啊?如果算上于姐,三个班的第二名,可全在沉阳聚齐了。”
“第二名?”陈明一愣,他随口问道:
“奇怪了,总部怎不派这两个班的第一名?那样不更有实力?”
“谁说没派?不就站在你旁边么?”冲叶晨一努嘴,于秀凝瞧瞧丈夫,哭笑不得地说道:
“据我刚刚得到的可靠消息,忠义在哪个班都是战略情报学第一,战术情报学倒第一。要不是这两个‘第一’,你以为上峰还能允许他继续补习?”
最后那句话,于秀凝说得一点都没错,正是因为许忠义有两头冒尖的“第一”,所以上峰才会挖空心思来栽培他。可他也的确不争气,不管在哪个班,这成绩就跟中邪似的,一直固定不变雷打不动,都快成了军统业内的佳话了。
不得不说,许忠义身上这种奇特的现象,那还真是一件折磨人的苦差。他越是不及格,教官们就越跟他较劲,最后,他差点没把教官给逼成了倔脾气:你不是狠吗?不是不及格吗?好!看咱谁能狠过谁?我就不信还治不了你?
结果在残酷的事实面前,那些教官碰了一鼻子灰后,纷纷一败涂地卷铺盖卷调离了。学生能把老师给逼成这样,许忠义在军统的历史上,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直到后来,李维恭当上了汉中班总教官,这一现象才略有改观。当然,这还要归功于许忠义奉上“薄礼”,考核教官暗中放水才最终得以解决。
许忠义及格那一天,教官们居然比他还高兴。什么叫做“铁杵磨成针”?什么叫做“老天开眼”?这就是个最典型的例子。一个培养精英的部门,最后却差点没让精英把它给折磨得奄奄一息。
特派专员即将到访,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想改也改变不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怎么把那两个“第二”给应付过去。牲口在外豢养时间一长,那性子肯定会野,稍有不慎便会驾驭不住,所以为了防止这种现象,牧主人一般都会采用定期轮换圈禁的办法。因此,总部此举绝对不是无的放失,没准人家特派员,就是奔着于秀凝这位置来的。
“忠义啊,你先拿个主意吧!”于秀凝丢下烟头,拾起一旁的毛衣,对着叶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