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儒儒应了声好,忽而一顿:“公子,你好像没睡好?”
“我是说……你刚才似乎做梦了?”她试探着问,“莫非是受到女鬼和尸体的惊吓,影响到了睡眠?”
又是极有技巧的询问。
有时推演者在推演中做梦不过是他们本身的大脑活动所致,有时却是推演的规则因素导致了梦境的存在,作为一种并不常规的提示。
赵儒儒想知道是哪一种,如果虞幸有意共享,正好可以借着她的“好奇”顺理成章地和她倾诉梦境。
若是打算隐瞒,或者干脆是私事而与推演无关,则可以明说。
其实还有可能是本场推演中睡着了会在梦里遇到危险,不过这个猜测早早被赵儒儒否定,毕竟若是如此,她相信虞幸会主动提醒她,而且虞幸一叫就醒,也不像是被鬼物限制了的样子。
被提问的镖头很是不屑。
他活动活动筋骨,骨骼联接处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语气里透着被低估的不爽:“区区女鬼和尸体,也会让我做噩梦?圣女,我走镖见过的惨相,可比这些恶心多了。”
似乎是想要维护一下自己那比一般人更要强的自尊心,镖头还是稍微为自己的睡不安寝解释了两句:“只是这林中雾气古怪,可能是吸入了过多雾气,才让我产生了一些与此相关的隐忧。”
赵儒儒“哦”了一声。
懂了,梦中场景与昨夜经历无关,与雾气有关,雾里藏着很危险的意象,需要小心防备。
她感叹了几句“公子果然见多识广”,就钻进营帐,霸占了属于虞幸的地铺。
虞幸看了她一眼,放下帘子,望了一眼天色。
现在是卯时一刻左右,也就是清晨六点多,天已经蒙蒙亮,一会儿浓一会儿淡的白雾中参杂了水汽,透着股清香。
周围的花草树叶沾染上露珠,那些像护卫一样包围营帐的古老遗迹墙壁都好似鲜亮了一些,远不及昨夜看见时那么阴森。
最重要的是,诡异浓雾悄无声息地转化为了普通晨雾,已经没了那种隐隐的危险感,甚至有了要消散的趋势。
或许等太阳越过东方的山脉,照射进林间后,雾气就会散去,这场雾恐怕是过龙岭的夜间专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