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恩主任最先反应过来,笑眯眯的问:“这是怎么了?这孩子在你的课上调皮了吗?”
“不是说带他去校医室做心理辅导了?”强尼却是知道的,所以他还物理老师表现出了一样的诧异。
“没有调皮,我只是想问他一些事。”物理老师找到自己的座位,所有老师都望着这边,因为他们都知道,罗伊同学身为一个不是课代表和班委的普通学生,只要他从办公室就意味着他一定做出了什么可以被惩罚的事情。
但物理老师的反应又不太像。
“现在不是上课时间,旁边又没有别的同学,可以告诉我了吧?”物理老师让虞幸站到他的办公桌旁边,虞幸笔直地站好,心情还是显得十分美妙。
“当然可以。”
虞幸乖顺的点着头,像是一个被拉到办公室进行表扬的好学生,这倒让其他老师包括吉恩主任在内都疑惑了。
“我和山姆同学去了校医室之后,心理老师非常温柔地接待了我们,问了我们一些关于昨天晚上那件事情的问题,然后对我们的心理状态进行了评估。”虞幸认认真真地回答,并且主动的将流程全部说了出来,他一提到心理老师,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纷纷露出了了然又意外的神色。
了然是因为听出这个同学果然遇到过一些事情,意外则是惊讶于去过校医室之后,这个同学还能表现的这么正常。
“然后呢?”物理老师催促道。
“经过评估,她认为山姆同学的心理状态并没有出问题,他还夸奖山姆同学心理素质非常好,然后就让他先回去了。”虞幸的表情一直都没有变化,看的物理老师心里毛毛的,“然后她说我的问题很大,需要留下来进行治疗。”
“她把我固定在了椅子上,那些铁环非常的冰冷,禁锢着我的皮肤,然后她站了起来,推着我到了满墙的刀具旁边,告诉我要用放血和切割的方式,将鬼影的污染从我身体里逼出来。”
明明是大家都知道的流程,但每一次经历了这些的同学都会疯疯癫癫,被摧毁心智,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种冷静的语气陈述过程,选择旁听的老师们都有种古怪的感觉。
“我挑了一把很大很大的刀,她用这把刀切开了我的脑子,还有我的颈动脉,胸腔,腹腔,然后她说她累了,因为这把刀实在是太重了。”虞幸脸上笑容扩大,“我很心疼这样负责任的老师,也很愧疚自己挑的刀让老师产生了负担,所以我跟她说,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物理老师一阵惊悚。
班主任强尼那满是沟壑的脸上皱纹更深了,仿佛地铁老爷爷看手机一般,怀疑自己听到了些什么鬼东西。
“你是说,你的浑身都被心理老师切开治疗了?”吉恩主任打断了虞幸,这个时候他反而有些相信这个转学生经历过心理辅导的,因为这些话听上去就不是个正常人能说得出来的。
“没错。”虞幸认真地点头,眼中的坚定实在是让人无法相信他在撒谎,“切开我皮肤的感觉非常疼,但在疼过之后,我好像就平静下来了,恐惧感也没有了。”
“那你的身体又是怎么恢复成这个样子的呢?”旁边有一个脸很尖的女老师忍不住掺和了进来,不过她更多的是为了凑热闹。
虞幸回答她:“看到我反过来关心她,心理老师很欣慰,她把刀给了我,所以我砍断了身上的铁环。”
物理老师的目光突然直直地凝视着他。
“再之后,我把我的腿也切开了,心理老师等了几分钟,跟我说足够了,要帮我把身体缝起来,所以我好了,又能站在这里。”他说着还伸平了手转了个圈,像一个方便他人打量的橱窗柜里的人偶。
吉恩主任“哦~”了一声,小小的眼睛打量着虞幸。 四合院里的读书人
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他所形容的切开脑子又缝起来之类的事情,一定是恐惧之中的臆想吧。
看上去非常慈祥的吉恩主任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他顿时没什么兴趣了,这不过是每个人疯了的表现不一样,可能罗伊同学疯了之后反而会显得比平时更加冷静吧。
瞧瞧,他连紧张都没有了,要知道在校门口接到这些转学生的时候,罗伊同学是这一批转学生里最腼腆最胆小的。
“不用担心,各位老师,这是心理老师一起新的成功案例,她只不过是花费了比平时更少的时间治好了一位同学。”吉恩站起来,胖乎乎的身体走到了虞幸的旁边,赞赏地摸了摸虞幸的头,“好孩子。”
主任转而面对办公室里所有的老师:“让我们为这位被治好的同学鼓掌,同时也为心理老师新的记录而鼓掌!”
擂鼓般的掌声以吉恩主任为原点扩散了出去,整个办公室中都透着——起码表面上透着快乐的气息。
只有物理老师表情不对,他在掌声逐渐停歇之后,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的身上没有伤口,所以……不管你说的切开又缝上是不是真的,起码你现在身上没有伤口!”
他强调着,实际上是在提醒吉恩主任,哪怕罗伊同学所说的一切是臆想,但身上没有伤口,也正意味着心理老师根本没有用刀具在他身上切割。
心理老师是圣乔尼斯中学的老牌教师,也是医生,她的性格大家都知道,“治愈”一个学生的时候,她很享受学生的心理逐渐崩溃的感觉,同样也很享受学生因为身体上的疼痛而恐惧的尖叫,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放弃伤害罗伊的身体,只摧毁心理?
虞幸忽的回望向物理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