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呈上密信,细述陈良策之事,言其原为抚顺百户,因战乱被迫降奴,现欲反正,联手毛文龙,以宽甸为投名状。
“两白旗竟已重建?”
骆思恭沉吟,随即问道:“旧日锦衣卫之眼线,尚可联络否?”
陆川神色凝重,答曰:“皆已失联,恐已不测。”
骆思恭轻叹,辽东情报网遭重创,重建之路何其艰难。
转而思及毛文龙之举,骆思恭恍然大悟:“此人欲寻新主,以避风暴。”
毛文龙作为李成梁旧部,于辽东动荡中寻求庇护,实乃时势所迫。
骆思恭洞悉其意,心中暗笑:“毛文龙此举,实为自保,亦或为攀附新贵。”
“速派人查探,真伪立判。”
骆思恭下令,陆川领命而去。
骆思恭抚须而笑,此等送上门的功劳,岂有不收之理?
他深知,在这辽东之地,每一份情报,每一次联手,都是稳固地位、拓展势力的关键。
手中轻握《周官新义》,朱由校思绪忽转,忆及一事,不禁沉吟:“三四月矣,方从哲为张居正撰述荣辱,何其迟缓?”
遂令道:“大伴,遣使往方府探问,张居正昭雪之事,进展几何?”
“奴婢遵旨。”
刘时敏应声,躬身而退,步伐匆匆。
刘时敏离去后,朱由校意兴阑珊,合卷而起,率众步出旧衙,驱车直向京城。
此时,南海子新添虎贲之师,秦良玉之子马祥麟率三百白杆精兵至,然朱由校未亲临,仅以旨意编入虎贲卫。
秦良玉昔日平播之勇,曹文诏年近不惑,熊廷弼力荐之悍将;赵率教半百仍承赵梦麟之荫;孙传庭则以进士之身显赫。
而马祥麟,二十弱冠,未显山海关小马超之名,骤得重用,恐非福也,实乃捧杀之虞。
“变法维艰,尤其是大刀阔斧之改,难上加难。”
朱由校入右安门,目睹市井繁华,心中五味杂陈,长叹一声。
崇福寺前,御驾驻停。
王体乾先行下车,环顾四周悄然密布的锦衣卫,方请皇帝下车。
朱由校步下马车,环视周遭重重护卫,苦笑自语:“此非微服私访,乃豪门出游之阵仗矣。”
正此时,一阵清脆笑语自街对面传来,两妙龄女子身着华服,穿梭于摊位间,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朱由校收回目光,转向王体乾,语调中带着几分玩味:“可知本公子遣你赴应天府之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