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尔所好者何?”
魏忠贤歪头,无言以对。
朱由校又望向刘时敏:“刘大伴,尔又如何?”
刘时敏叩首道:“奴婢唯忠而已,不求名利,唯愿忠心报国。”
朱由校轻笑未评,续道:“其二,听讲,乃大明经筵日讲。国事有疑,问之内阁;学问不明,求之翰林。
多少人欲以学问献朕,却无门而入。
皆言宽待士绅,不顾百姓疾苦。至于纳谏,当广开言路,使百官敢言,方能垂拱而治。
然,若将国事尽付他人,使之中饱私囊,公器私用,此辈当诛!”
魏忠贤闻言,请旨严惩。朱由校无奈笑道:“汝忠心可嘉,然智谋不足。”
天启四年,东林势大,天启帝终忍无可忍,大加整顿。
叶向高致仕,汪文言被捕。天启五年,东林六君子惨遭不测。
魏忠贤权势日盛,竟得“九千岁”之称。
“《孟子》云:君子可欺以其方。”
朱由校面色诡异,教魏忠贤一计:“令东厂番子,查京中名望之士,散布谣言,毁其名誉,言其贪污受贿,家财万贯,为富不仁。无需抓捕,只需坏其名声即可。”
魏忠贤憨憨问道:“那之后呢?”
朱由校摇头苦笑:“谣言足矣,何须抓捕?若不明,可问干儿汪文言。”
魏忠贤点头,却仍懵懂。刘时敏则面露惊愕,心中暗道:主子爷这招,真乃损招也!
君子爱名,如此毁损,岂不更甚杀戮?
且不提魏忠贤能编织何种流言蜚语。
近日,董应举惊觉夏税征收异常顺畅,自一场抗税风波后,士绅们竟偃旗息鼓。
“陛下手段真乃雷霆万钧。”
望着账房们比对夏税账册与鱼鳞册的身影,董应举心生感慨。
皇帝以身作则,纳税之余,更将皇庄皇店公之于众。
此举对顺天府新政,绝非徒劳无功,实乃皇帝以龙威昭告天下,誓要建立一套公正无私、无有优免的赋税新制。
大明士绅赋税优免之基,乃贵贱有别,皇庄皇店免税,诸王贵勋田亩亦然。
士绅作为“国本”,渐次获得免税特权。
今皇帝田地亦纳税,何人敢不遵?
皇帝此举,直接将不纳税等同于谋反,刘承宇被杀、全家流放辽东后,众人争先恐后到顺天府县城纳税,唯恐皇帝屠刀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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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皇帝手段之狠,较嘉靖有过之而无不及。
嘉靖因怒杀人,左顺门血案震惊朝野;而小皇帝则凭空立法,诛杀文官,无人敢言。
皇帝纳税,尔等何敢不从?
朝臣们不敢弹劾皇帝,转而将矛头指向毕自严推行的张居正新政——六账法。
宝泉局后院,锦衣卫自南直隶押运百万金花银回京,旭日东升,照耀红漆箱子,耀眼夺目。
朱由校笑容满面,迎接押运负责人锦衣卫千户孙云鹤。
一箱白银五千两,整齐码放,锦衣卫押箱不押数,此乃皇帝借鉴后世之法,以防贪腐。
“甲字箱何在?”
朱由校背手问赵晗。
“回陛下,在此。”
赵晗指正中箱子,示皇帝与众官。
“验箱封。”
“遵旨!”
衙役上前撕下封条,交众官验看。
封条有堪合,有巡抚、太监印鉴。
“开箱。”
朱由校简单查看,挥手示意。
然第一箱打开,众官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