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点了点头,给他双手上的冻伤擦了药,又拿了肉干和温水,然后便默默坐在一旁发呆。那女子已哭得累了,只偶尔抽噎一声。
雷秉呆得甚是忐忑,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便道:“大哥救命的恩德,小弟没齿不忘。我这就走了!”。
那男子顿生警觉,正要开口逼问雷秉的底细来头,那女子突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说道:“你别走,你走了,他又要杀我!”。
那男子仰天一叹,痛心说道:“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昨晚我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来,你以后再怎么低看我,防备我,我又岂能争辩半分?”,觉得无颜相对,把弓箭一抓,从隐蔽的小门钻了出去。
雷秉这时才细瞧这女子,只见她秀眉红腮,脸蛋上挂着泪痕,更显得楚楚动人,是个如假包换的美人,只是眉间微蹙,已有岁月的微漾,瞧来已不下三十岁了。
雷秉心念一动,试探着低声问道:“大姐,你长得这样美,本该呆在闺阁中被人伺候着,怎么窜到这荒山野岭来了?”。
那女子扑哧一声,破涕为笑,尚未作答,那男子已钻了进来,一双厉目朝雷秉射来,雷秉只得尴尬笑了一声,心里忐忑万分。
约莫到了正午,那女子蜷在松针垫上睡了过去,那男子一直掂着一柄匕首玩,突然嗖地一声,把匕首插入了腰间的皮鞘,将雷秉肩膀一拍,沉声道:“你随我出来!”,
雷秉暗自吃惊,心想我身子尚虚,剑又不在,这厮若手执利刃,对我痛下杀手,我绝难幸免,正苦思应对之策,那男子已转过身来,拔出了匕首,冷冷问道:“你背上负了伤,是什么伤?为什么不敢给我看?你有意的遮掩,反倒是欲盖弥彰!”。
雷秉心想,我若坦言自己是神山帮的叛逆,或许他和我同仇敌忾,放我一马,也或许他痛恨神山帮之极,仍然容不得我。情景如何实难预测,上策是将他制服,而非把生死置于别人一念之间!
他便下了决心,说道:“这是前些天跌了一跤,被雪下暗藏的树桩劐的,大哥你看,快结痂啦!”,便把衣衫一撩,身子微微一扭。
那男子凑前来查验,雷秉立刻一个小擒拿手,左掌往他脖子一勾,右掌猛推他的右膀。谁知那男子力大无比,又早有防备,雷秉右臂又带残,被对方强行地一挣,右臂又是一滑,已被对方挣了出去。
那男子怒骂一声,冲开数步,满满搭了一弓,正要将雷秉射死,突然听得一阵急促的喧嚣传来,有人大喜叫道:“顺着脚印,大伙儿散开些,咱们找到他老巢了!”,正是神山帮那一队巡逻的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