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捧出一片真心来,怕也是会被当成驴肝肺来嫌弃!
一阵夜风吹进屋里,姚杳隔着玻璃窗看到韩长暮飞快远走的背影,转瞬清醒过来,她这是被人给调戏了,最亏的是她竟然没有反调戏回去。
一只鞋飞过去,正好砸在半关的门上,咚的一声:“臭流氓!”
已经走到墙根的韩长暮脚步顿了顿,哑然失笑。
天边微明,灰蓝的天际上一弯月若有似无的悬着,而另一头,半轮雾蒙蒙的红日便探出了层云。
永安帝年纪大了觉少,天刚亮便醒了过来,今日不是大朝会,上朝的时辰比平时要晚半个时辰。
永安帝躺着没动,闭着眼又养了半晌神,才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声:“高辅国。”
高辅国早就在外头候着了,听到永安帝叫他,赶紧上前撩起明黄色的帐幔,伺候着永安帝起身。
侍女们轻移莲步,一个一个静默无声的走进殿中,手上捧着铜盆帕子香胰子之类的物什,低着头,敛眉垂目,静立在一旁。
高辅国端过一盏漱口水,伺候永安帝漱口净面。
“陛下,可要摆膳?”高辅国伺候永安帝穿好家常的外裳,系好腰带,低声问道。
今日上朝的时辰比平素晚半个时辰,按理说是该用个朝食的,可是昨夜从安南郡王府回来后,永安帝觉得腹中饥饿,又多用了几块点心,不知道这会儿还能不能吃得下朝食。
永安帝上了年纪,身子不复年轻时那般强健,时常感到精神不济,吃点东西也不太容易克化得动,夜里多吃的那几块点心,这会儿还顶在嗓子眼儿里。
他摇了摇头,喝了一盏温热适口的桂枝水后,嗓子没那么沙哑了:“不用朝食了,上一盏参茶吧。”
高辅国应了声是,伺候永安帝坐下,疾步走出去吩咐了一声,再回来给永安帝束发。
永安帝保养的再好,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任凭他日日参茶鹿血不离手,头发也多少有些花了,晨起的阳光落在发间,那夹杂着一丝丝银发的黑发中闪着不合时宜的冷光,刺眼又刺心。
番茄
高辅国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一边小心的梳通发丝,一边谨慎的将银发藏进黑发里,可银发有点多,他藏了这边漏了那边,藏的很是艰难。
永安帝看了铜镜一眼,认命的叹了口气:“不必藏了,人老了,华发丛生是常事,你这样藏,得藏到什么时候去。”
高辅国应了声是,不用再藏银发,他束发的动作更加的轻柔利落起来。
永安帝抬手抿了抿花白的鬓角,目光往铜镜中一扫,没有说话,只是浑浊的双眼透出几分深幽。
高辅国心领神会,朝左右挥了挥手:“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