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浮生顿时戒心尽去,摇头哑然失笑,这还是个孩子呢,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呢,这些日子事情太多了,搞得他草木皆兵的。
姚杳低垂了眼帘,暗自一笑,这姓赵的倒是比他爹的心眼多,看起来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几个人相互行礼寒暄,各自落座不久,便有水匪面带殷勤的笑走进来,殷勤的上酒上菜。
姚杳垂眸一看,今日的午食很有些意思。
今日的午食跟昨夜的暮食全然是两个风格,没有了世家大族宴请时的精致,粗陶盘子里堆砌满了半肥半瘦的大块肉,浓油赤酱,红彤彤的。
酒也换成了辛辣刺激的烧刀子,食案上也没有摆着酒盏,而是开了酒坛的泥封,整坛酒直接搁在食案上,浓郁的酒香熏的人心头沉甸甸的。
整桌饭菜看下来,满眼的大鱼大肉,不见一根青菜丝,一股妥妥的山寨土豪风,看着就犯腻。
这帮水匪是要灌死他们吗?
姚杳啧啧舌,按理说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才是做水匪的标配,可她怎么就从这标配中看出了不怀好意的感觉呢?
是她太过小人之心了吗?
她自我怀疑了一番,抬头跟顾辰对视一眼,竟然从他的眼中也看出了自我怀疑,诧异的双眼中明晃晃的写着那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微微挑眉,看来这是一顿鸿门宴,好吃不好走啊。
片刻过后,赵应荣适时出现,全然没有了昨夜凄惨和卑微,爽朗而飒然的笑着招呼众人。
姚杳很自觉的扮演好天真无邪小师姑的角色,只低头大快朵颐,绝不多说一句话,还得分心出来听顾辰与他们虚与委蛇。
包骋和王友亦是只吃不说话,但时不时的抬头和姚杳眼神交汇间,都流露出不易察觉的警惕心。
台榭中的人多半都各怀心思,并不像明面上表现出来的这般宾主尽欢,只不过这些人都将心思掩饰的极好,宴席上还是一团和气的。
不过是几盏酒的功夫,顾辰便已经和李长明窦威岐熟络了起来,推杯换盏的聊得热火朝天。
就在此时,一阵打杀之声突然响彻山寨,这声音极大,震得地动山摇,一听便是山寨中出了大事。
宴席上的人被这声音惊着了,脸色巨变,纷纷撂下杯盏,倾身望去。
姚杳和顾辰错愕的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不祥之意。
莫非是韩长暮大白天的打进来了?
这个时候打进来,水匪一怒之下,会不会把他们填了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