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暮不动声色的把冷临江的手拿下来,面无表情的淡淡开口:“我怕你吓晕倒了砸死老鼠,脏了我的书房。”
“你,我。”冷临江磨了磨牙,瞪了韩长暮和姚杳一眼,抱着胳膊,撇过头去。
姚杳脸上的笑有些沉重,拨了拨地上的老鼠,眉头紧蹙,一言不发。
韩长暮蹲下来,淡声问道:“是死了吗?”
姚杳摇头:“不是,只是累晕过去了。”
韩长暮皱眉:“累,晕过去了?”
冷临江忍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疑惑不解的问:“老鼠还会累晕过去?”
姚杳掠了冷临江一眼:“让你跟疯了似的手舞足蹈三日,你也得累晕过去。”
冷临江啧啧舌:“不,那就累死了。”
姚杳扑哧一笑,突然问了韩长暮一句:“大人,您可还记得在第五烽的时候,那些中了毒的戍军们的模样?”
韩长暮的神情一凛:“记得,你的意思是说,这腌菜汤里,下了第五烽里的那种毒?”
姚杳犹豫道:“这腌菜汤的味道掩盖了那毒原本的气味,我分辨不出来究竟是不是同一种毒,但是,看这中毒后的症状,却是相差不多的。”
韩长暮也瞧出了这些,两指无意识的捻着衣袖,淡声道:“在陇右道的时候,已经查出来烽燧遇袭之事,皆是四圣宗所为,那么这毒,也应当是四圣宗所有的,但是据谢良觌说,袭击烽燧乃是四圣宗的圣主下令所为,与他毫无关系,莫非,这沈家酒肆里,有四圣宗圣主的人手,这毒才会出现在沈家酒肆中,是要图谋在酒肆中用饭的什么人?”
姚杳想起在教坊里遇上的那个艳丽无双的男子,又想到今日沈娘子的失踪,或许就是此人的手笔,她对这人打起了十二分的警醒,嘁了一声:“那可未必,我看那人虚得很,没有一句实话,句句都是陷阱。”
韩长暮颇为认同的点头。
姚杳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挑眉问道:“大人,那四人要顺利出京,必然要办新的户籍路引,不知她们办的是什么姓名,可否告诉卑职,卑职也好回京兆府详查,兴许可以查出是何人经手,是何人作保,借此顺藤摸瓜,查出背后的操控之人。”
韩长暮犹豫了一下,虽然他猜测是谢良觌做下的此事,但毕竟没有实证,且,他不认为单凭谢良觌一人,便可以做成这么多的事情。
若按照姚杳的想法这样查下去,倒是可以查出谢良觌隐藏在长安城中的一部分暗手,将这些人由暗转明,借此改变他现在处处被动的境地。
当然了,他也可以选择不告诉她,而亲自去京兆府查这些文书,但若是如此做,势必会令姚杳更加疑心,从而与他离心离德,不利于他以后对她的掌控。
念及此,他觉得告诉姚杳一部分实情,还是利大于弊的。
他不再犹豫,将孟岁隔誊抄的那张纸递给了姚杳。
姚杳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看下来,看到陈阿杳三个字的时候,像是一记
惊雷劈在了心上,劈开一道惨白的缝隙,明亮的阳光刹那间照在了蒙了灰尘的旧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