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将残香挑了一点放在盘子里点燃。
这香没有点燃的时候,香气浓郁,如兰似麝,可一旦点燃之后,却只有薄烟一缕,没有任何气味,只是泛着淡白的微光,不停的变换姿态。
偏厅里没有风,但那缕薄烟却不停的轻晃,一直往放着蛊虫的琉璃盅上飘去。
琉璃盅上并没有盖子,薄烟像是找到了宣泄之处,蜂拥着没了进去,在盅内盘旋起来。
盅里原本半死不活的蛊虫顿时活了过来,扭动挣扎着要往外爬,虫身上的血红色更加凝厚,几乎能滴出血来了。
随即盅里的情景大变,十数条蛊虫跟疯了似的,互相啃咬起来,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像是獠牙在骨头上摩擦,听的人汗毛倒竖,直冒冷汗。
就在蛊虫啃咬的疯狂之时,那缕薄烟忽悠一下,恍若被风吹过,转瞬便消散了,盘子中的那点儿残香熄灭了。
蛊虫也随之安静了下来,但只是啃咬了这转瞬的功夫,便有七八条蛊虫给啃了个干净,连半点碎肉都没剩下,而余下的那些蛊虫又重新蔫了下来,只是虫身明显比方才大了一圈儿,颜色更加鲜红欲滴了。
包骋啧啧舌:“瞧见没有,这香不是养蛊之物,是一种能让蛊虫发狂,互相吞噬的引子,比养蛊药厉害多了。”
姚杳和韩长暮面面相觑,一脸震惊。
偏厅里燃了几个炭盆,格外温暖,可姚杳却觉得遍体生寒,寒意瘆人
她看过不少仙侠玄幻,也知道养蛊养虫之类的,要让这些东西互相攻击残杀,最后留下的就是最强大的那个。
她也知道有厉害的药,能引着这些东西自相残杀,可没有想到她会亲眼得见,这香竟还这么厉害。
她也跟着啧了啧舌,一脸疑惑望向韩长暮:“大人,那人走的竟这样仓促,连如此厉害的东西都落下了,难道就没有找到别的东西吗?”
韩长暮摇摇头:“没有,只有这个。”
姚杳紧紧蹙眉:“那这就怪了,若是走的仓促,怎么会只落下了这座香炉,若是提前有所准备,又怎会落下如此要紧之物。”
这轻轻巧巧的几句话,韩长暮的脑子一炸,疾步冲到厅外,叫了一名内卫进来,附耳说了几句,那内卫连连点头,转身就往外走,不多时,便响起了哒哒哒的马蹄声,格外清脆。
姚杳看着韩长暮这般做派,便知道教坊里的事情出了岔子,待他回转,她低声问道:“大人是疑心这座博山炉乃是有人有意放在那房间里的?”
韩长暮坐下,眯了眯眼,目光如电:“如你方才所说,像是有人做局,故意引我们去查此人。”
姚杳听出了韩长暮话中的意思,心神一震,来了兴致:“大人是说,已经查到了是什么人在养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