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头,靠在车子的副驾驶上,觉得这趟南极之旅简直就像一场梦。
我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虽然算不上全身而退,但能够活着离开这里已经是万幸,我已经不能奢求更多了。
雪地车的轮毂压过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我能够感受到自己在黑暗的冰雪平原中前进着。
杨澜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开着车。
我忽然明显地感受到雪地车颠簸了一下,紧接着车子的速度放缓下来,直到最后缓缓停下。
我坐在副驾驶上,看到杨澜皱了皱眉头。
“车胎爆了。”他这样说道,“应该是压到什么东西了。”
他的表情显得很疑惑,大概对于这种专门用于特殊地带勘察的雪地车竟然也会爆胎而感到奇怪。
“不用担心,后面有备用的车胎。”
他对我解释道,样子看起来很轻松。
如今这个时代,活着的人或多或少都会遭遇意料之外的事故。
相较而言,行驶中的汽车爆胎的确是一件小事。
“需要帮忙吗?”
“不用,这只是一件小事,病号还是乖乖坐在车上吧。”
他这样说着,将车门拉开,随后雪地靴踩在那些厚厚堆叠的积雪之上,整个人蹲下去,彻底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一开始还有些机械零件撞击的叮当声,随后彻底陷入了安静之中,应当是在将轮胎卸下来。
我躺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
大概几小时,我大概就会坐着直升机离开南极。
我会像我先前说得那样,在那个避难所中定居下来,当然,我还能再次见到路雪,她也许会像那些电影和小说里的女主人公一样留起长长的头发。
那应该会很漂亮。
当然她怎么样都很漂亮。
如果运气够好,我们甚至能够看见周天乐从那个培养皿中苏醒过来,或许到时候我会和我向来讨厌的吴不知聊上两句。
我正畅想着,但杨澜迟迟没有动静。
“杨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