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辟摆手说道:“住的、花钱都不用操心,就是小子请老师恐怕不易,哪个比得上少傅是太子老师。”
屈辞摇头笑了,养兼、黄铎也笑。
项辟想一下,又说道:“原来郢都也认识几个老先生,我们项家原来也有几个老先生,回去找找,包我身上。”
屈辞笑了:“小子在山里长成野孩子了,不读诗书不懂礼仪,日后怎办?”
项辟点头:“也是,不同往日了,这地方还真不行真要回,孩子没着落做爹娘的也会牵着心。”
屈辞点头:“就是。”
项辟想一下又说道:“哦,原来项家有个先生不错,找到他就能放心了。”
屈辞想一下,说道:“是不是那个姜先生,喜欢拿一把羽扇,还是齐国人。”
项辟点头:“对对,就是他。”
屈辞点头:“在稷下学宫时,彼此很熟,这人饱读经书,精通兵法,可惜齐王忌讳他是姜家后人,不肯用他。”
项辟点头:“齐国原是姜太公建的国,田氏夺去了肯定忌讳的。”
屈辞说道:“我也很想见见他,很久不见,跟他很聊得来。”
项辟大喜:“那最好,末将一定找到他,让少傅与阿兄安心复国。”
屈辞摇头:“好是好,委屈人家了,楚国又没了,就算他愿意,我这个样子怎样请得起。”
项辟瞪眼说道:“这个不怕,屈少傅放心。”
太阳晒着,山风吹着。山寨人忙着,把不能带的都藏隐秘山洞。
屈辞几个包袱里面装了肉干、粟米糊干要走了,辛固也回云梦泽了。“大黑痣”来找庄夫,庄夫走了。黄铎跟屈辞认识,要再送一段。
景兰眯缝眼望着屈辞背影,皱眉,又回头望庄夫背影。“野狼眼”见了,低声道“公子,喊人跟着,拿了那剑,就做了”。
“没脖子”瞪眼说道:“眼下不好动手,这个鸟人,日后是敌手呢。”
景兰树下站着,眼里一道寒光。
树林里,鸟儿“叽喳”叫着,阳光从缝隙里射进来,风儿轻轻吹过。众人一路走着,屈辞和黄铎说着话,屈权和屈能说话,养兼和项辟说话,几个大汉跟着。
黄铎和先祖黄歇都佩服屈原,屈辞和黄铎聊着天,没有楚国了,不知能不能复国。又讲起屈原写的《哀郢》,都城一次次陷落,一次次迁都。
屈辞又佩服黄歇把自己建成了繁华都市的封地寿春主动让给楚王作为都城,好气魄。黄铎摇头,说,还是被杀了。屈辞也叹气,这个郢都,最后竟然也守不住,不知日后还能不能要回来。
黄铎看不上景兰,不大想搭理他,又抹不开情面,毕竟楚王负刍杀了李园,算是报了仇。屈辞也说看不上,不过能想着复国,都是好的。又说,不复国真不行了,很难活命。屈辞劝黄铎也回江东,这边太偏远了。黄铎摇头,说那是伤心地。
屈权和屈能走着。屈能轻声说,尚德来了,还打着楚国王室旗号,够心急。屈权说,算他够胆,要弄就弄,反正我等回江东了。屈能说,这鸟人就是冲着剑来的,就怕他守不住,我们尽快拿走的好,到了江东,我们跟着你,他不回就算了。屈权摇头说,老将军的话不能忘。屈能瞪眼,歪头瞄一眼屈辞,说,当初信了你,几年了,他能做甚?不能等了,尚德都比他强。
项辟听到江东,走近屈辞说,江东好,快点回去,这边太偏远了。屈权见了,也过去说,就算项将军不来,也想回了,躲在这边多年了,也该回了。我们成了秦国庶民,人生地不熟的,最操心是孩子都成野孩子了,日后怎办?
屈辞说,是该回了,我跟项将军讲了,要请那个姜先生来教孩子,大家的孩子都过来。屈权点头说,哦,听说那姜先生有才,那最好不过了。屈能瞥一眼屈权,眨眼,也说,那可好,大家能一心复国。养兼听到回了,一路又想着他的妻子、儿子,话也懒得讲。
树林里,景兰远远望着,狠狠说:“不能让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