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宦官顿时一愣,下意识的转头去看自家主子,但入目的却是一张阴沉的面孔。
“休要在这里说这些话来,某家只问你,可有法子?”
石虎单刀直入的问题,倒是让聂道仁沉默起来。
过了好一会,他才摇摇头道:“目前看来,除非你直接拿着整个赵国,过去投降,那还能保住性命,否则的话,怕是难以善了了。”
石虎却是哈哈一笑,然后收敛笑容,冷冷的说道:“别用这样的话来糊弄我,之前你可是说过,说陈氏即将出兵,既然你能料到陈氏出兵,那必然就知道缘由,知道缘由,便有解决之法,我也不和你绕圈子,只要你把这件事解决了,不仅官复原职,我还会加以封赏,从此你便不用担心会被某家砍了,如何?”
“莫说我本就没有什么法子,便是有,也不会拿出来,本就是你将我拿下,时刻威胁性命,现在一转身,说不杀我了,便当做恩赐,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聂道仁说着,冷笑起来,“你也不用多想了,那幽州之所以出兵,原因倒也简单,便是你触犯了冠军侯的底线!”
“底线?”石虎眯起眼睛,“这地点到底为何?当初各方混战,互有死伤,他幽州也憋得住,是因为真龙陨落,这才出兵灭了匈奴,但随后便又潜心发展起来,根本没有理会北地变局,否则河间王败落的时候、我叔父占领徐州的时候,甚至是我攻破邺城的时候,都不见他有动作!”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摇头道:“连那江左的朝廷,都有不少人说陈氏铁石心肠,对北地除了幽州之外的河北世家不理不问,为此多有非议,这世家蒙难,他都毫不理会,现在忽然出兵,莫非是为了那些升斗小民?”
“正是如此!”聂道仁抚掌而笑,“我本以为你只知杀戮,不明缘由,未料还是看出了关键,那位冠军侯可以对世家不理不问,但只要是百姓出了事,就必然会有动作,当然,这寻常之事,陈公亦不放在心上,只是你所求之事,却非小事,怕是已经引得陈公大怒,是以才有今日之厄!”
石虎皱起眉头。
他心里有些难以理解。
这种心思,如果放到后世,恐怕很少有人会明白。
别看那朝廷上的士大夫言语之中,时常提及什么万民、黎民,似乎时时刻刻想着要为民请命,但其实这些都是表象,不过只是顺带提及,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大义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