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君,你这是考较我呢,”桓彝指着周围的人群道:“家大业大,又不是不能过下去,哪里要走?如今代郡安宁,又有强军镇守,周遭反倒一篇混乱,冀州战乱,幽州又是其他世家地盘,他们去了,就是背井离乡,再者如今商贾八方来聚,又是一桩大利,他们如何舍得,是以也只能忍耐,想着去代县找陈太守理论一番,希望能有转机。”
“原来如此,却不是有意考较,实是只知读书,见闻不够所致。”常璩却是自嘲了一句。
说话间,两人总算是回到了马车,却见那洪千已经等候在车旁,见了两人,赶紧过来见礼,跟着就道:“小老儿古来问候,却听说枣使君在车上午休,是以不敢打扰,两位公子,不知我等何时启程?”
桓彝并没有表明身份,但靠着枣嵩的面子,这洪千也是恭敬有加。
听出其人话中的急切之意,桓彝却笑道:“不忙,老人家不妨多跟家里交代一番,我去催促一下枣君,但他不胜酒力,喝得有些多了,还是等他休息一会吧。”
“好的,老朽这就去安排。”哪里有什么要安排的?早几天就做好准备了,结果生生被县尉拦了下来,但现在既有王浚使者这个大腿抱,这洪千老儿也知道好歹,虽然不情愿,却还是顺势回答着。
这边劝走了洪千,那边桓彝就领着常璩一起上了马车,却见里面的枣嵩正襟危坐,含笑看着两人,哪里还有半点醉意。
“这……”
两人一怔,而后桓彝就叹息道:“原来枣嵩是装醉,也随,你这般文豪,斗酒成诗,哪里会因为乡野间的几杯酒水就显醉态。”
枣嵩哈哈一笑,示意二人坐下,然后道:“酒到浓时见人心,有些话酒后吐露,也能看出些态度,便是被人听去,也无非是多谢波澜,大不了我拍拍屁股就走了,不过我这番作态,也总算是让那洪千等人真心相随,相信他们被桓兄这么一晾,心气会更低,路上我再问话,也就方便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