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世家隐隐有个共识,就是和陈止属下交涉,多数时间还能讲理,但唯独这个冉瞻,在交流上问题很大,几乎难以说通,因为其人完全是以陈止的命令为最高指令,旁人的话,丝毫影响不到他。
“诸位,你们挤在这里做什么?”冉瞻还显年轻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虽然还有一些青涩,可是在面对在场诸多世家老爷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任何怯意了,“太守之前的话,难道说的不够明白么?兵营重地,事关代县安危,那也是关系到你们的性命的,现在北边还有胡人,听说已经打上了,这种时候,你们说说,怎么能随便进出呢?万一有个什么歹人混进去了,和胡人里外勾结,坏了局面,这个责任,谁担得起?”
众人一听他提到太守,就知道又是老套路,怎么都是说不通的。
但那刘家的刘框,还是试着出言道:“冉瞻,你说的有些道理,但现在不是情况不同么?我们得见了兵丁才能安心啊。”
“有什么不安心的?是胡人杀来了,还是你刘家被围了?”冉瞻瞥了刘框一眼,面露不屑,“这么点小事,你就坐不住了?怎么能做一个大家族的话事人?”
刘框被这话噎得难受,当即恼怒起来,便要斥责。
没想到冉瞻跟着就干脆的说道:“你们还是回去吧,这兵营中武丁操练,片刻都不得闲,你们进去了也没甚好看的,何必如此呢?今次代郡战局,太守早就有所布置,必能护尔等周全,你们大家族求得不就是一个平安传承么,能安安稳稳的传承,坐在家里就能度过难关,田租照收、诗词照写、商队照行,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惬意的?我实在不明白,有这么好的事放着,你们为什么好要折腾?”
刘框张嘴要反驳,但却不知道说什么,末了才挤出一句道:“我们必须要确认,当城的捷报是对的。”
“这不是送给朝廷的捷报!”冉瞻明显是知道边疆捷报的一些猫腻的,一下子就直指要害,“太守有什么理由要造假?他造假给谁看?你?鲜卑人围的城,就在北边,是不是真的,等些时间自然知道了,有什么好纠结的?行了,我跟你们说这些,也是没有用的,请诸位回去吧,兵营不是你们能进的,至少今天不行。”
说到这里,他忽然笑道:“你们这么多疑,怎么就敢轻易来到这里?这里是兵营,那些胡人只要不傻,肯定会派人过来探查,看到了你们这些个世家君子,万一动了歪脑筋,想着劫掠一两个,那可就有好戏看了,我若是你们,现在就回到城中,关好房门,等着消息。”
刘框咬了咬牙,眉头一皱,但也明白这情况不是自己能掌握的,看了一眼其他人,见他们都有了退去的意思,冉瞻的话又侮辱、讽刺的意思,但里面的道理却不是无中生有,他们这些人聚集在一起,确实存在危险,如果战报是假的,鲜卑人未败,那随时有可能袭来,在城外当然不安全,即便鲜卑人败了,残兵散勇一样四散,代县近在咫尺,可能会被波及。
更不要说,传闻中代郡还潜入了一支鲜卑人的兵马。
仿佛是看穿了众人的心思,冉瞻随后就道:“有个消息忘了告诉诸位,这消息也是刚才才送来的,有人在北边的林中发现了几个斥候,从装扮来看,当时匈奴人无疑,我奉劝诸位,还是尽快归去,如果真是匈奴人,那可没有时间内耗了。”
“匈奴人的踪迹?”
一听到这个消息,这一众当家当即一个激灵,那刘框也不多说了,赶紧告辞,匆匆离去。
陆建、顾恩他们也顾不上探查了,同样也要离开,没想到这边还没动身,就被冉瞻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