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知道个听闻,说的是那明法僧与陈监正,之前有过节,在青州还有冲突,因而这位法师怀恨在心,陈监正来洛阳为官,而那明法僧却在青州讲学,这才结识了王家的竺法潜,二人商定之后,又走通了佛图澄的路子,来到洛阳讲学,竺法师是真心要弘扬佛法,而明法僧的目的,可就不是那么单纯的,因此这甫一来到,就横挑陈监正所留诸评的不是。”
这两人先后说完,边上几个侧耳倾听的人,也不由恍然大悟,他们很多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这会才算是知道了前因后果。
但接下来,又有人问那最初询问的人,道:“对了,兄弟,这些事,咱们百家茶肆里,基本上都知道了,看你的这身装扮,也不是布衣,怎么就不知道?”
那就就答道:“不瞒几位,我最近去了北疆一趟,在那边待了一段时间,这不是刚回来么?”
“从北疆回来的,难怪啊。”
其他几个人这才明白过来。
而这个一直询问的人,赫然就是陈止的心腹幕僚,苏辽。
原来,这苏辽先后拜访了陈永、秘书监和赵府,结果都没有见到人,却一连听到了几个大消息,不由凝重起来,因此径直就来到了百家茶肆,想要打探消息,结果正好碰上了赵远和明法僧互怼的一幕。
这边问完,那边的对话也有了结果,却不是赵远和明法僧的争论有了高低,而是一位德高望重之人出来打圆场了,这个人苏辽还有印象,正是之前做过丹青评品评的王览。
他也是王家之人,而且还曾经给陈止、赵远做够评判
赵远最初曾与陈止比拼丹青之技,当时就是这王览作为见证和品评,最后的结果,是赵远自己把画给撕了。
王览一出来,众人就纷纷行礼,随后就听他对赵兴道:“贤侄,岂能这般说话,佛家之学高深,我等当广纳其理,杂糅各家,方可明道,岂能一味排斥呢?”
“王公所言甚是,”赵远面对王览的时候,这态度自然收敛了些许,“不过,我那好友离去之时,曾经再三嘱咐过,他说诸评有引领风潮之能,更有倡导为学之责,如今不光是洛阳,就连其他地方,也有效仿之事,可见陈止并非信口开河,这般局面,倡导华夏之学,尚嫌不足,百家之分,才涉及几个?岂能放着中原学问不理,反而去倡导胡学,岂不是本末倒置?”
王览眉头微微皱起。
赵远却如无所觉,依旧说着:“若要学佛,本可在闲暇之余参悟,晚辈于佛也有心得,但却不认为这佛家之说,可以入诸评,其余诸评,为书法、为音律、为丹青、为文章等,皆为华夏之学,君子六艺,而佛家之说妙则妙矣,但侍佛之人却要毁父母所赠之发肤,绝祖宗之宗庙,是以佛学可以参悟,佛家却不该侍奉,若是以诸评倡导,扭转了风气,岂非毁了华夏根基?”
“太过了!”王览终于露出了一点不快之色,“你的话,难免让人举得危言耸听,竺法师之学问,也不独在佛学,他为琅琊王氏出身,我虽是太原王家,但也有耳闻,其人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经学高深,而佛图澄大师也说他,是统般若之学,结诸家之所长,算是一个集大成的人物,年龄虽不大,但纵观中原各家,怕是没有一个人,能像他这样,在这般年纪,就学有所成!可称宗师!”
这般评价一出,人群顿时有些骚动,因为这群人虽然推崇竺法潜,但也不过是觉得他年纪不大,就能开坛讲学,为一方大师了,但现在听王览这么一说,才知道连那位名满洛阳的佛家大宗师佛图澄,都说竺法潜乃是集大成的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