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这话的意思很明显,钱财货物,人力物力,都愿意支持官府,其实就是支持新太守,帮助他获取政绩啊。”
“其实也不奇怪,唐家过去三年被打压的太厉害了,早就心有余悸了,陆太守还在的时候,他们已经有了服软的迹象了,好多方面都开始迎合陆区了,现在不过是从陆太守变成了陈太守罢了。”
“说起来,这样的场合,唐家老大没来,唐公却带着唐典,这是否已经预示着这位就是以后的唐家话事人了?”
“唐家家主,似乎坐镇唐家的根基主宅,不过唐典能来,确实有些暗示的味道了。”
……
众人的议论,传到了吴阶的耳中,他表面笑着,但心理却越发警惕起来。
单纯的一次午宴,已经让陈止有了整合代郡世家的契机不成?
这个可能的事实,让吴阶明白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忽然间意识到了,自己的这次到来,虽然受辱折威,但并非毫无意义。
“这个陈止一旦整合了代郡,那就进可攻、退可守,对大将军的计划尤为不利,如今大将军是靠着和边疆部族的联系,以及朝中几位大臣的帮扶,才能在两州深深扎根,两州之地就是大将军的根本,只能一步一步彻底吸纳,这代郡怎么说,都快要被完全整合进两州体系了,哪里能让他在这里鸠占鹊巢?就算不将他降服、收服,也不能放任他这般行事!”
尽管想着这些,但吴阶表面上还是笑着,还随着周围人的议论,轻轻点头,似乎很是赞赏唐太公的举动。
倒是陈止闻言,心中一动,随即又在心里摇了摇头。
“这就是我最担心的事,这些世家之人,掌握着人口和物力,他们愿意帮助,但不可能是将人口让出来,更不会平白提供助力,所有的付出,都是期待收获的,付出了金银钱财,希望得到的就不是钱货了,而是政、\治权利,是特权和默许。”
看着这满屋衣冠楚楚之人,陈止却不认为这群人,能够决定代郡的安危。
“所谓人力,也不是送出,更像是借出来的,人身依附不变,没有自己的意志,在政府的法统上,只要张口一句命令,被借来的人就能调走,说不定这些人学了技术、得了知识,转脸就被唐家要回去,成了替他们培养人才,不过只要派遣一部分人来,里面那些没有家室拖累的,就可以借此机会加以笼络,但这个时代受教育的人太少,没有恩义、名义,就不能名正言顺,终究不能放心,名实之争,可是贯穿了历史长河!”
尽管有着种种弊病,但既然对方放出了好意、善意,陈止总不能当众往外推,更何况被临时借调过来的民力,一样可以从事技术含量低的工作,总有安排的办法,又可以尝试一下,看看世家的忍耐底线在什么程度,如果底线很低,说不定也能寻找到一个和平共存的合作之道。
“不过这种侵犯对方底线的合作,隐患很大,稍微有外力介入,就有可能带来背叛,”陈止心里想着,表面却笑着感谢唐太公的许诺,随后看了一眼边上满脸笑容的吴阶,“妥协和侵犯底线,勉强共存的局面,终究比不上共赢合作,来的稳妥,但我要尽快提升势力力量,和世家的本质有着冲突,除非是自己的血脉家族、附庸家族,否则根本做不到和其他世家共赢,所以打破局面,塑造新的形势,可行性反而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