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是看着这几个字,陈皓就有老泪纵横的冲动。
“没想到啊,你去学堂帮工这么久,都不如今天一天认得字多,说明过去都没用心啊!但也是七少爷教得好,唉,可惜,咱家穷,给不起启爷好处,不然老头子一定得想法子,让你也入蒙学。”
陈蛰的父母在兵乱时身死,与祖父相依为命,而老陈皓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孙子识字读书,倒是陈蛰觉得读书不如放羊赶鸡,但也知道祖父期望,因此今天一回来,就说自己认了几个字,想让他高兴。
陈皓让陈蛰写给自己看,没想到陈蛰真就写出来了。
夸了几句,陈皓兴冲冲的起身,佝偻着身子往里屋走去,边走边说:“你等着,今晚咱家也吃点肉,哈哈。”
看着祖父高兴的样子,本来只是有心炫耀一下的陈蛰,也有所触动,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写下的字,眼神微颤。
第二日,陈蛰早早就起来,来到陈家族学等待,想着再跟陈止学几个字,让祖父继续高兴。
说来也怪,陈蛰事后回想起来,也觉奇怪,昨日自己只是候在一旁,也不知怎的,听陈止一讲,一个个字就像刻印在心里一样,平时难以静心,更没多少兴趣,可昨天还就真听进去了。
“今天再看看,多学几个字,让祖父再高兴高兴,说不定还能吃点好吃的。”
结果陈止没来,来的是平时给孩童蒙学的陈氏族人,跟着他求爷爷告奶奶一般的将几个顽童请了进来。
一见这个情景,陈蛰满心失望。
“七少爷今天不来么?”
陈止没有来,于是今日的学堂又是一片欢笑声,很快就有顽童四处奔跑,影响了正堂的讲学。
那王先生叹了口气,却没有再次放休,而是坚持讲学,这是他感念陈止对自己礼遇,尤其是经过昨日的陈华询问之后
昨天,陈华让人将这位讲学先生叫了去,盘问了一番,那股居高临下的语气,令王建很是不快,与陈止一比,更觉陈华面目可憎。
于是,处于尊重陈止的目的,王建硬是在顽童的干扰下坚持讲学。
不过,他其实也有些失望,因为早上赶过来的时候,还听人提过,说是昨日陈止开蒙,学堂秩序井然,现在一看满院子乱跑的顽童,就觉得是世家子弟的场面话,为陈止遮丑的。
“也对,就算陈止这样的才子,面对不懂事理的顽童也是毫无办法啊,毕竟这为师之道也有学问。”想到这里,王建摇摇头,却见窗外来了几人,为首的正式陈华。
“又是这个自视甚高的陈华,昨日他将我唿来喝去,宛如自家奴仆一样,真是见面不如闻名,陈华在徐州名声不小,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人。”
想着想着,王建突然发现,陈华看着这院中的顽童也黑着脸,好像很是不喜。
此时的陈华,看着那一个个顽童,心里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