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事情的症结所在,其实是顽童问题。
“这个问题,正好让我试验一番,铜钱也该补充点光晕了。”陈止想着,不等王建再次开口,就笑道:“王先生,你的顾虑我知道了,不过人谁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孩童爱玩乃是天性,也不等于顽劣,希望先生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番话说下来,王建纵然还想拒绝,总不好落了陈止的颜面,毕竟陈止的名声摆在那,来到之后对自己处处礼遇,他也不好意思再拒绝,可陈家的这个情况确实不利。
想了想,王建只得道:“我其实是不想拖延,按说这大族西宾的名头,就值得我多待几日,可学童年幼,更不可耽搁,拖延下去,他们没人讲学,就是损失,若能将顽童另迁别处,我自当任教,如若不然的话,真的只能请贵府另请高明了。”
陈止听了点点头,也有些好奇了。
“到底是何等顽童,能将这王建逼到如此地步?”
这样想着,他小声的询问陈启:“王塾师的事,跟府中说过么?”
“跟府里说过了,但府里的意思,是让咱自己看着办。”陈启脸露苦笑。
陈止又问起:“王塾师口中的顽童,到底怎么回事?”
陈启的苦笑更浓了:“开蒙堂如今不过七个孩童,为首的乃是大老爷的孙子,还有其他几位小少爷,实在是敢得罪。”
敢情是陈止下一辈的小子,带头的居然是陈迟的孙子。
陈迟有三子,长子陈须,次子陈顺,幺子陈倾,其中陈须、陈顺都已成家,算算年龄,他们两人的孩子,正好该在族学中开蒙,这样的身份,难怪会有恃无恐,更不会有人敢管。
“陈家果然是一代不如一代,下一代估计更惨。”
想到这,陈止也不绕弯了,向王建提议道:“这样吧,若先生不嫌弃,不妨由我来给几个顽童讲讲道理,让他们收收心,日过还是说不通,先生要走,我绝对不拦!”
王建以为陈止会提出何等建议,听到这不由摇头,反而劝起陈止来:“陈公子,我不是不信你的才学,你与江东陆映的事,彭城哪个不知?可这开蒙童子、教化顽童的事,和论道不同,有诸多难点,孩童心志不全,善恶不明,光说道理是说不通的,况且名声难得,公子正是蓄势的时候,岂能因小失大?”他感激陈止的礼遇,说了肺腑之言,但言下之意,也是不看好陈止能管教得了那些顽童。
陈止有着自己的打算,他又劝学茶,这些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因此坚持己见,王建见劝不了他,最后只能叹气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再等五天,如果五天之后,顽童能略有改观,那就证明陈公子的言传有用,我就留下来,那也无妨。”
“如此,多谢先生了。”陈止拱手致谢,跟着王建就要告辞,他今日已经宣布休学,学生都不在,所以有什么事都要等到明天。
不过,陈止却知道,那几个开蒙的小子,如今都还在陈庄玩耍,要等到傍晚才有人接他们回府,于是吩咐了陈启,让他将几个小子都召集起来,先在开蒙堂等候,自己则去送王建离开。
陈启依令而行,陈止则送着王建离开了村寨,他们并不知道,这边前脚刚走,那后面就有陈边、陈罗、陈华等人抵达陈庄。
送行几步,来到一座旧庙边上,王建就道:“送到这陈侯庙就可以了,公子请回吧,我还有一言提醒,蒙学不比其他,孩童不知厉害,公子身份特殊,如若可以,不妨教以棍棒,或许能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