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下雪了!”
一大清早,刚放好招牌,陈止就听到门外陈蔓欢快的声音,旋即又传来刘姨娘略显紧张的话语:“小蔓,不要顽皮,赶紧回去,你大兄已经开门了。”
“哦,好的。”陈蔓乖巧的应下来,母女二人走进来,发丝上还带着点点晶莹,刘姨娘看向陈止的目光中带有一点敬畏,可陈蔓在经过自家兄长的身边时,则轻松很多。
陈家的白事过去了两天,众事重回正轨,陈止这一家就像是被遗忘了一样,安静的在这片闹市中生活。
“上去先把早饭吃了。”嘱咐了陈蔓一番,陈止又看到了从门外走来的陈辅,这位陈家忠仆满眼血丝,似乎一夜未睡。
陈止就端着准备好的热汤走了过去,口中问道:“回来了,事情都说好了么?”
陈辅接过汤碗,双手捧着焐了焐手,说道:“照少爷您的说法,都跟几家赌坊的掌柜说好了,时间宽限了到了一个月,两个月实在是说不来。”
“一个月就足够了,我之前让你咬定两个月,主要是为了方便谈判,给他们一个讨价还价的空间,”陈止点点头,对这个结果表示满意,“赌债的总数,有个定数了么?”
“有了,”陈辅从怀中掏出一张单子,“按少爷您写的这算学之法,那些个账房先生都算好了,反复几次,连本带利一共十二两银子,另外还有若干物件,说是您过去许的,还压在当铺,您看看是不是有错漏,又或刻意算错。”说完,他吹了吹热汤,然后小心的喝了一口。
当铺与佛院有关,随着佛教信仰的传播,在中华大地逐步出现,彭城郡也不例外,但寻常百姓尚不敢沾,光顾的多为世家子弟。
“十二两的赌债?”陈止接过来一看,过了一会点了点头,“问题不大,几处细节他们挖了陷阱,前后加起来,多算了一两出头。”
“这群狗才!”陈辅登时气愤起来,把汤碗往旁边一放,“我这就去找他们理论!”
“不着急,辅叔,你忙了一夜,先歇歇,这个事他们跑不了,”陈止却不以为意,“而且,不管是十二两、还是十一两,对咱们来说都不是小数目,但如果能赚到十一两,那十二两也不是多大问题,这点误差我能承受,不过却不能让人蒙蔽。”
“对,对,是这个理。”陈辅点头同意,跟着又露出担忧之色,“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赚够这些钱,一个月的时间太紧了,况且少爷您还要温习学问,准备书院的筛选。”
“磨刀不误砍柴工,不碍事。”陈止摇摇头,“另外,当初宅院着火的时候,是谁给那些债主报的信,问出来了么?”
“他们也不清楚,说是突然有人在外面叫喊,我照着您的法子,在老宅废墟处找了找痕迹,也带了几根断木过来,都放在门口了,对了,老仆又问了些街坊,说是走水前,有个似府中下人的在周围徘徊,”陈辅摇摇头,神色凝重,“少爷,那传信的人是否就是纵火之人?有没有可能是赌坊的人干的?”
陈止笑道:“还不能下定论,我让你去联络赌坊债主,就是要让局面动起来,只要一动,对方再有动作,就会留下更多的痕迹,另外关于那个府中仆从,这样,我等会教你个说法,你去府中和人交谈,交谈的人越多越好,就找仆从、丫鬟,把他们说的话记下大概,我差不多就能确定了。”
陈辅心中一动:“少爷,有眉目了?”
“我过去招惹的人可不少,里面每一个都有可能纵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