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醇宇眼底一闪,面色如常,转身走在前面带路。
顾婳昨晚被折腾一夜,刚才又挣扎撕扯,几乎耗尽体力。
拖着面条一样的双腿,费力的紧跟在他们身后。
席面摆在后花园临水的揽月榭。
顾婳看到荷花池的瞬间,浑身骤然冰寒。
濒死的窒息感顿时袭来,双腿发抖,迈不动步子,软软靠上柱子,遍体生寒,喘不上气来。
前世,她就是在夜深人静时,被慕安和银枝两人拖到这里,将她死死摁在冰冷刺骨的水里被活活淹死。
金姨娘因为妒忌夫人,要将她的女儿踩成为最卑贱的人。
偷换了正室的女儿,假嫡女享受着荣华富贵,真嫡女被姨娘欺辱逼为贱婢,将她调教成男人手中的玩意,为亲生女儿铺路。
世间的事竟如此可笑!
她背负奴籍这座大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失了清白,没有亲人,她自怨自艾,只怨上天不公,怨自己命苦,没有出生好、疼爱自己的娘亲。
怨自己胆怯,不敢不顾一切的逃出去。
她只想苟活罢了,他们连这一点奢望都要掐灭。
而那对夫妇,做尽腌臜事,依旧享受荣华富贵,琴瑟和鸣,执手一生。
岂知,她的命苦都是人祸!
……凭什么?
她又恨又不甘心。
顾婳抬头,看向揽月榭内。
威严挺拔的男子一袭黑袍,正襟危坐。
他是她的救命稻草。
可他一眼都不看自己……
顾婳死死抓住衣襟,苍白的脸颊和淡得几乎没了血色的唇,可见她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的痛苦。
顾宛如发现顾婳异样,伸手在她腰间掐住一块皮肉,使劲一拧,痛得顾婳抽一口冷气,瞬间清醒过来。
顾宛如恶狠狠的在她耳边低语:“胆敢再耍花招,回去打断你的腿,再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说完,抬起头换上满脸温婉的笑容,随着慕安向前,款款朝慕君衍行礼。
“儿子(儿媳)给父亲大人请安。”
“免礼,坐吧。”慕君衍抬手,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