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季初却是笑着,在他刚擦干净的脸上又亲了一口,留下个湿漉漉的唇印。
见人要冒火,他又讪讪地抬手将自己留下的印记擦掉。
真是的……
严季初垂眸幽幽看着眼前人,舌尖舐过牙缝。
想留下印记,叫所有人都知晓,这引人觊觎的摄政王已经有人了;想叫人都知道,他是自己的。
阴暗心思在脑子里转悠,严季初的手不安分地挠了挠他掌心。
黎安斜了他一眼,“再闹,本王将你剁了喂狗!”
见黎安当真有些恼了,严季初立时安分下来,只是悄悄将手指穿过他指缝,与他十指相扣,“我怎敢闹您?我自是唯殿下的话是从的。”
嘴上说得好听!
刚来时,见他一派正经严肃,还以为这人是个沉稳的,不似其他分身那般跳脱。
结果,他却是个闷骚的。
没脸没皮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起来,他倒是同楚昭相似,但这厚脸皮的程度,却是几人都赶不上他一个的!
什么都没闹明白,上来表明心意后就直接改口叫夫君、夫人的,他当真是头一个。
给自己都搞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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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安着实想不通。
这么特么不是个古代世界吗?
他怎么比前面那几个还奔放啊!
见黎安只是瞪着自己不说话,严季初又凑上去,“殿下在想谁?”
黎安轻呵一声,“想你啊。”
严季初垂了眼,没揭穿他,顺着话问,“殿下是想我做什么?”
“本王在想,你怎么这么厚脸皮。”
黎安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却是惹了严季初一声笑。
他干脆往地上一坐,脑袋枕靠在黎安腿上,轻缓的嗓音里添了感伤,“战场上刀剑无眼,我打小,身边的叔伯便告诉我,若是有什么心愿,活着的时候就要去做。能不能达成另说,但绝不该因犹疑不决而落下遗憾。”
“我以前不懂的。总觉得若是说了,万一自己回不来,岂不是让自己牵挂的那人,白白因自己添些感伤烦恼?”
严季初叹了一声,转头看着黎安,“现在我懂了。若是什么也不说,我所放在心上的人,永远不会知道我曾爱过。万一我所挂念的那人,也恰好挂念着我,岂不是白白错过?与其错过时遗憾,不如错过前把握机会。”
“真被拒绝了又怎样呢?自己不在那人心上,那人便是当时感怀,也只是感怀当时罢了。”
捏着黎安指尖,严季初低下了头,声音越发轻柔,“可若那人心上也有自己,说开来,在终了那一刻到来前,至少还可以过一段开心而无遗憾的日子。”
“脸面?”
“脸面是最不值钱的,我的殿下。”
直起身,严季初握着黎安的手,望着他轻轻笑开,“若这二两脸皮舍去,能换来您对我的挂怀,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了。”
对上那双墨色澄澈的眼,黎安眸子微颤,蜷指握了他指尖。
严季初笑着反扣了他的手,微微歪头,眸中闪过几分狡黠,“你瞧,若非舍了这二两脸皮,我如何能抓住你?”
黎安被他逗笑,指尖摩挲过他掌上老茧。
严季初起身将他拉进怀里,轻轻拥着他,“所以,请相信我,请抓牢我的手,殿下。无论这朝局多黑暗,无论这世间多不堪,我护着你。”
“人生最长不过百来年。这一路,请允许我伴你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