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严季初他父亲死后,沙城闭城不出,这些将士们心里就憋了一口气。
辽沙每次骂仗,不是没人骂回去,但沙洲丢了榆阳城和狼川,伤亡十五万余,总是被辽沙抓在手里的短板。
便是听着他们对榆阳、狼川的百姓、同袍们做的事,也是怒火攻心,无处宣泄。
黎安此刻直接自揭伤疤,虽伤己八百,但克敌一千,也让一直憋着口气的人心中舒坦不少。
底下的人也被这突然的骂搞蒙了,关键是黎安嗓门儿比他们还大,混着沙尘被风吹来,很有冲面一击的震撼。
但那人反应也快,张嘴就是乱骂,怎么脏怎么来。
要鱼肉大晟百姓,要欺辱妇女儿童,烧杀抢掠,屠城虐杀……
他的话听得人脏耳朵,夹杂着辽沙的方言。
黎安骂不出来那些脏的,他朝旁边气得最狠的一个兵招了招手。
那人愣了一下,但还是听令上前。
“会辽沙话吗?”
黎安不懂辽沙的方言,零号机也只能给他总结个大概的意思。
但看着满屏的星号,黎安也知道那不是些什么好话。
那人点了头。
他以前是驻守榆阳城的,辽沙发难前一年才轮调回沙城。榆阳城是大晟对外贸易的主要城镇之一,其中往来的辽沙人不少,他在榆阳城待了五年,多少会一些。
“会骂人吧?”
黎安又问了句。
那人瞬时激动起来,瞪圆的眼里血丝遍布,重重点头。
“骂回去,用辽沙话,确保他能听得清清楚楚。”
黎安说着,拍了拍他肩膀,从沙袋上下来,给他腾了位置。
但实际上用不着,那人到底是个兵,一身甲胄,不像黎安袍角一摆就能踩城垛上跟人对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