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胥吏颇为不好意思的道:“这……咱们也不过就是按着侯爷您的命令行事罢了。”
“忠于职守这四个字,听着简单,但做起来可不简单,即便是最基础、简单的事情,若不能静心沉气,一样难有作为,你们两人在天降星辰的时候,没有在恐惧中离开,在发现陨铁之后,运送途中发现了种种迹象,然后着手解决,看似都是小事,但正是这样的小事,推动了事的发生,便是日后那史书上,当也可留下名号。”
“史书上留下名号?”
两名胥吏闻言一愣,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们当然知道史书之重。
“我们张目、王川,也能上得史书?”
在两名胥吏的震惊中,邱言走到了那马车跟前,抬头看了一眼城门,又低头看了下车中陨铁,目光如炬。
刚才他所说的话,并不是故作说辞,而是真心实意。
“这陨铁乃是星君星辰上衍生出来,从天上落下,先是经过人道雷霆的洗礼,但其中的神道气息并没有彻底洗涤过去,只是在表面镀了一层膜,这个时候我不能出面,而后经过这些人的搬运,沾染了人气,最后过了国都城门,就是过了人道之门,其中的神道气息被完全封锁,已然能够运用到工部的炉火中了,否则的话,神道在上,根本就无法被凡火锤炼。”
这样想着,邱言直接伸出手去,顺势一抓,就将那陨铁拿了起来。
边上那两名胥吏赶紧上来,就道:“侯爷千万要小心,此物初拿也不见沉重,但时间一长,就要越发沉重,最终人力难以支撑……”他们虽然没有说劝慰话语,但话中含义其实已经十分清晰了,就是要让邱言放下。
邱言却道:“无妨,此事我心中有数。”这般说了,又说了些话,那两名胥吏见邱言一直拿着,却也没有露出费力的神色,终于放心,但心中也有疑问,但知道不是自己能够过问的。
几息之后,邱言便就告辞离开,拿着那陨铁径直朝着工部而去。
不过,他的行动、行径,早就被人留意,层层传递,直接送去了几方大佬的桌上,当邱言在政事堂中留下了那么一番话后,他的一举一动,就受到了重点关注,无论是政敌,还是盟友,对于他今后的动作,都是充满了戒备。
因为,邱言之前的一席话,显露出来的苗头,非常的危险,配合着他的地位、名声,足以爆发出超出常人想象的力量。
“邱言在离开政事堂后,就奔波于工部与那座茶楼,期间接触的人不多,只是在茶楼之内,虽然门户洞开,其中景象却是模糊而难以探查,不知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之前与我们说过那些话的道人,也入了其中,飘飘如仙,但最后却被邱言唤了两名兵卒过去,用锁链锁住,直接拿下,狼狈无比的关入了牢房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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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刚刚得到的消息,许应一与蔡阙在政事堂边上的侧房中相对而坐,面面相觑,感到很是震惊。
在他们的印象中,镜泉子无疑是高深莫测的,有着世外高人的气质,可就是这样一个高人,因为拜访了邱言,转眼间就从云端跌落,锒铛入狱,狼狈无比,这般对比足以震撼人心。
蔡阙沉吟片刻,道:“这个邱言太过危险,以前还以为此人拘泥于圣人教化,行事难免迂腐,但现在看来,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只要是符合其人心中的学派之说,行事起来就没有半点迟疑,难以扭曲,真让这样的人上位掌权,我等世家怕是难有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