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拜月鳝,金吾卫的想必已知晓它行凶之地,若其失了猫妖踪迹,自会回去追寻那条鳝精。
……
刚飞到小山半山腰的竹海上空,程羽便看到高处巨石上立着一青衫窈窕身影。
“程兄请了。”
见程羽归来,立在山顶的嘉菲笑盈盈施礼道。
“看来那两位金吾卫的还不算难缠。”
程羽笑道。
嘉菲闻言小嘴一撇,不理睬识海内胡灿儿的嗤笑,娇声道:
“小事一桩,我只朝反方向接连施出两个木遁术,他俩便失了我的踪影,而后我又在外城绕一大圈,确认将其甩掉后方才回到此地。”
“也好,方才被扫了酒兴,你再将酒菜摆出,趁此时圆月当空,长夜尚早,你我再赏月吃酒。”
程羽说完,嘉菲便从锦囊中将之前收起的酒菜拿出摆在巨石上。
“唦唦!”
耳听得脚下竹海唦唦作响,山下湖面上的嶙峋月影浮游不定,与天空圆月一静一动,相得益彰。
乾元湖边山明水秀,乾江府城灯火阑珊,怪不得那位殿下言及:九州产粮十斗,乾元州独占九斗,此处丰华秀丽,亚赛人间天堂。
一杯杯望月楼的老酒下肚,嘉菲已是微醺,程羽亦是颇为尽兴,连带着手腕上套的那把不叫剑也时不时“嗡嗡”震颤几下。
嘉菲见状嫣然一笑道:
“下午我回山之时,见程兄在山顶舞剑,剑法套路颇为眼生玄奇,可是……有何说法?”
程羽闻言哈哈一笑,没想到自己随心所欲的一套胡乱“剑法”,在这猫妖眼中竟是玄奇二字相称。
他仰头又饮尽一盏酒,站起身后随性将手腕一甩,其上栓着的不叫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亮银光圈后,剑把被他牢牢握在手中。
看着脚下连绵竹海,再望向远处广阔湖面,继而仰视天上那轮满月,酒入回肠之后,此情此景之中,不由得人兴致勃发。
“刺啦!”
一声尖锐刺耳之声传来,在嘉菲眼中,巨石上那一袭白衫在如水的月光下舞动,手上一道亮银之色不断在巨石上挥、砍、提、刺,带动着一串串电光火石在寂静山顶上肆意挥洒。
嘉菲在一旁看得痴了,直到凛冽剑气将她肩上青衫切开一道口子方才醒悟,急忙闪身向后腾跃。
“锵!”
最后一道长长金属碰撞之声响彻山顶,程羽挥剑撇下最后一捺,再挥手召来一团琥珀色酒水,仰头一口灌下,继而再举起手中不叫剑亮在眼前,只见剑身上依旧光洁如水,竟无一丝划痕。
不叫剑“嗡嗡”震颤,似也兴奋不已,拴在程羽腕间的小皮绳一阵乱甩,打在手腕上“啪啪”作响。
嘉菲待剑气完全消散在夜空中后方才近前,借着皎洁月光看去,山顶巨石上已布满铁画银钩,再伸手向巨石上的道道横、竖、撇、捺沟壑摸去,每一笔画都深入石壁三寸有余。
“嘶!”
嘉菲一声低呼,未曾想表面剑气虽已消散,但沟壑内却依然蕴有一道道剑气在丝丝外放,竟将她手指划破。
猫妖向后跃出一丈距离,方才将整面石刻上的字一一看全。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这……”
嘉菲愣楞盯着石刻呆在原地,识海内的胡灿儿见识比她多些个,提前一步醒悟道:
“这又是月,又是影的,分明是仙人在给你指路呐。”
“又是月,又是影……”
嘉菲重复着胡媚子的话,轻声嘀咕着,继而省悟一般,杏眼圆睁惊呼道:
“莫非此为月影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