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你这泼鸟还敢拿兵丁吓唬你家爷爷?别说是这小小县城的丘八,就是京城中的禁军,老子也是一枪两个窟窿眼,再戳翻那皇帝老儿,爷爷正好也坐一坐龙椅,睡一睡娘娘哩。”
众山贼们跟着哈哈狂笑。
眼见的这山贼说话不成体统,青哥儿三人更是吓得哆嗦成一个再不敢吭声。
高处的程羽觉得这尖细嗓不止嗓子尖细,更有话痨潜质。
那尖细嗓看三人吓得不轻,露出些得意之色,挑抢撩开门帘,看到里面还躺着一个,便尖声问道:“那又是何人?”
“那是我的小厮。他……染了鼠瘟,见不得人。”
哪知那尖细嗓闻此却勃然大怒,挺臂将枪向前一送怒骂道:
“放你娘的囫囵屁!何谓鼠瘟?皆是尔等这富贵人家行为不端,不知检点,自作自受。
更有那黑了心的,视贫贱如草芥,只知一味地欺压贫弱,到头来反将霉头丢于鼠瘟二字,鼠何其辜哉?”
尖细嗓淋淋漓漓痛骂一通,还不解气,将手中长枪一挑,掀开小员外身上被子,定睛一看,一双小眼顿时瞪得滴流圆,小眼珠转上一转,脸上面皮竟是由怒转喜,挺起长枪喊道:
“既是鼠瘟,那是断留不得了,待俺帮你解决了这个祸害罢。”
说完长枪便带着破空之声向小员外脖颈处扎去。
一边的钱大员外认命般闭上双眼,却忽觉得身边一阵衣衫带动风响声,睁眼观瞧,原来竟是青哥儿空着双手,牢牢攥住枪头,汩汩鲜血顺着枪刃滴滴答答落在马车上。
“大王爷爷饶命啊,你老人家只是求财,就放过这小厮一马,我定给爷爷们多送钱帛粮草,管教爷爷们过一个阔绰好年。”
一直话痨的尖细嗓竟不再答话,兀自阴笑着挺枪去刺小员外,那青哥儿只是双手死死攥住枪尖,以全身之力抵住枪头分毫不让。
尖细嗓单臂缓缓加力,枪头一点点顶到小员外咽喉上。
青哥儿如垂死前的斗兽,原本俏白脸蛋已憋得通红,扯嗓高声吼道:
“灵泉岛诸侠!你们也都死绝了不成?”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尖细嗓扯着嗓子笑道,周围几十个山贼也跟着一起放肆大笑。
站在枝头的程羽凝神细听,恐怕那些灵泉岛诸侠们,此刻真已死绝了。
地上躺的众武者都已没了呼吸声。
剩下的其余人都在车内,个个吓得呼吸沉滞,明显不比那些武者绵长气息。
这些山贼利用沙暴掩护,在仅仅十几息之间,就干净利落地解决掉十个高手。
他忽然想起昨晚遇到的那团黄沙,唯一的不同是那团黄沙带着一股奇异香味。
此刻青哥儿眼见已是力竭,但依然赤手攥着枪刃,鲜血滴在马车上,顺着车帮滴滴答答落在黄沙中。
眼见得当场就要再填上两条性命,之前众位武者死得蹊跷,他来不及施救也就罢了。
但眼下二人已僵持住,尤其是那小员外,当下还与自己连着因果。
此刻,程羽再次运起小水行术,神识散开之后,感知到附近并无溪水湖泊,地下水位要引上地表也已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