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尘灏。”
夕阳下,慕尘灏与燕凌川并坐在乱石堆的最上沿,看着夕阳越来越沉越来越少浅。
突然地,慕尘灏开口问道:“燕凌川,为什么人也不一样呢?就像之前那些人,他们想要杀了我,而你,却对我这么好。”
燕凌川望着遥远的地平线,漫不经心的回道:“因为这个天下,分好人和坏人。”
慕尘灏似懂非懂得点头:“你就是好人?”燕凌川愣了一下,伸手揉着慕尘灏的脑袋:“对你好就是好人?”
慕尘灏被这从未遇过的举动弄得有些不自在,扭了下脑袋,想把手在自己的头上移开:“不是吗?”
“呵。”燕凌川不以为意,慵散得伸了个懒腰:“当然不是。”眼光向前延伸,直到无法触及的远方。
“坏人,只能是坏人,也必须是坏人。”
说完,燕凌川再次看向慕尘灏:“尘灏小子,我告诉你,以后你最好是做个坏人,做个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坏人。”
慕尘灏不解,低下头,却没有再问下去,一时间,沉默语言,气氛凝固难通。
这世道,有天公不作美,让好人都成了鬼。
念寸山,通向不远处唯一一处人居的城—天衍都的必经之路。赶了也有些日子的路,自然要找个歇脚的地方。
但这念寸山既是必经之路,所以被一些心存奸诈之徒嗅到了敛财的商机。于是这处土匪窝应兆而成,百十个地痞无赖占山为王,披着念寸山的大名,以替天行道为借口,祸害一方无恶不作。
天衍都的城守,不久才自封为王,自称摄骏王,却终日荒淫无度,懒得朝政,对外事漠不关心,这使得与念寸山这波完全无法与天衍都相比的不入流势力相安无事。但因没有天衍都这种大势力的压制,念寸山越发得跋扈,越发得膨胀起来。
百余人中,有拔萃者三人,便被推坐上了念寸山的前三把交椅。
一者,称“笑面虎”,名方清平。
二者,称“花蛇”,名宋不妖。
三者,称“介错鬼”,名胡准。
方清平长得面相仁厚,再用那土重嘴唇一咧,真当是以为城中宅心仁厚的大财主,凭着谈吐能劝买人心的能耐成了念寸山的大头领,可这方清平生得佛面却长着颗罗刹心,已不知残杀了多少无知过客,奸杀了多少可怜妇女,故得笑面虎的名号。
宋不妖倒是没什么本事且贼眉鼠眼,可曾在私塾念过几年,肚里装了点墨充当了军师职位。
要说真正稳着念寸山地位的,还是三头领胡准,体型魁梧高大,有着十数人近不得身的力气,又不知在哪得了些机缘习了些武艺,手里的刀上功夫竟也能传到天衍都的茶楼说书先生的口里说道说道,又因那不懂留情的手段,对抗的敌手都基本被砍了脑袋被说书先生尊了个“介错恶鬼”的名声。可饶是这般人物,偏偏脑袋不太灵光,也不知那方清平怎忽悠地胡准,让他言听计从。这方清平能稳坐第一把交椅,也是跟胡准有莫大的关系。
山下羊肠小路里,一年轻人带一孩童,孩童背着一比自己还要大的包裹,二人大摇大摆地前行着。
三五个把风岗的喽啰自然看到了这嚣张的二人组,心里想着拦到那二人面前,把银晃晃的短刀扛在肩头,大声地来一句以往二当家常用的开场白。
这样想的,也这样做了。
三五人堵在二人面前,为首一人仰着脑袋,清了清嗓门,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