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蕖倒笑了,顺溜地接了下去:
“而我又是个烂好人,谁来求教都会指点几分,不免蜂拥而来。可剑符此道甚难,教一百个人,只怕一百个都不能顺利领会。教一千个人,可能才通一两个。学不会的可怎么办?”
吴桢亦笑了起来,李师妹这般主动笑说她自己“烂好人”,就是心无芥蒂了,同门如此,他很高兴,接着道:
“是的,大家都会有一种错觉,觉得既然李幼蕖一个月可为,同为筑基的我说不定一年半载的也能做成,金丹更觉得可为。可元婴也未必个个都能呢!
“学不会的人,若通情理些,还能想到是自己悟性天资有限,也就罢了。可若是个狭隘的,只怕反要生出多少怨气来!若他们觉得李师妹藏私可怎么办?”
唐云听得悚然,这可是好心好意却会得罪同门啊!她拉住幼蕖不住点头,示意小师妹多听听大师兄的教诲。
吴桢见幼蕖端正神色若有所思,缓了缓语气,又道:
“利益当头,太过诱人。也容易乱心。即使是我玉台峰,也难免人心不齐。所以,还是等大家都金丹之后,有了余力再说。
“再者,照李师妹所言,练习剑符花费颇多,这物资消耗也不是每个人都耗得起的。届时难免更有乱象,说得严重些,这诱惑太大,只怕沉迷者倾家荡产也不为过,若不成,怨怼更深。与其如此,还不如先别撩人心思。”
“就是就是!是我瞎安排!”唐云赶着认错,“本是我想得简单了。此消息一出,不知要惹来多少心痒之人!玉台峰还要不要安生了?”
唐云对吴祯真心实意地行了个礼,道:
“大师兄,多蒙你提醒。大师兄考虑周全,我唐云还是有所不及。”
幼蕖虽没跟着捧场,可心里亦是认可的:难怪人称大师兄是玉台峰顶梁柱,果然有些道理。只大师兄所言最后一条,就排除了许多人。
不是说穷人莫来学,而是学此术易令人穷。若无相当家底与悟性,只怕耽误正当修行。诱人入坑无果,反而是害人。
她未开言,可面上也显出信服的神情来。
吴祯看在眼里,含笑点头。果然李师妹是个可教的,也果然,她从前是没好好听话的。看,此时才是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