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蕖一见,便想起宗门庆典上那两只乐舞队伍,心道,果然是五梅道院所出,都是一路,可谓精美清艳、巧思蕴藉。
她不由对造就这么多美人美物的五梅道院更为好奇。
大家下意识都安静下来,静听好音。
戴清越怀抱箜篌,神情突然宁静柔和下来,眼神也蕴含了幽幽情思。她信手轻轻一抹,指尖“叮咚”数声,真如碎玉迸珠。
纤指挑弦,乐声泠泠流泻,被水面一托,愈发清透空灵,似月下清泉流涧,又如雨后荷塘滴露,周身毛孔似乎都被抚慰妥帖了。
弹奏者神色愈见悠然,浅笑若闲云淡淡,不觉启唇,歌声清发:
“轻抛一叶苇舟,平铺千里湖光。
求仙问道何处,清风明月沧浪。
千秋万岁如何,朝生夕死何妨?
任他浊世潮涌,我只醉卧斜阳。”
这曲风不似青空界常见,不同于庙堂之上的高古典雅,也非庆贺宴乐的华彩喜庆,别有一种鲜明铿锵、流畅顺耳。
箜篌本就不似别种丝弦类器乐的哀怨缠绵,在清亮悠远上更胜一筹,加之以戴清越歌喉秀润明丽,词句清健不羁,一曲听了,身心皆爽,皆感若以“赏心乐事”来形容,都不免轻浮了。
“原来五梅道院除了有黎佑衢的柔美、鹤舞的绮丽,还有戴姑娘这样的俊逸清发。真令人不能小觑。”幼蕖真心赞道。
祈宁之亦抚掌:
“同样的乐器,相信在别人手中就未必有此意味。而一入戴姑娘手中,自是不同凡响,其意境开阔,毫无靡弱之态,真是难得!”
戴清越能得祈宁之夸赞如此,大为欢喜,抱着箜篌敛衽一礼下去;
“多蒙二位赏识,谬赞了。”
燕华嘻嘻一笑:
“我不懂音律,只觉得干净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