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湖大泽,顾名思义,有五大片平湖沼泽湿地相连,四下里唯见水面茫茫,荒凉无际。
一只水凫悠悠划着双掌,在水面上滑行。突然,前面似乎遇上了什么透明壁障,怎么划也过不去,水凫受了一惊,张起翅膀扑棱了两下,“嘎”的方才叫了一下,便似被人掐住了脖子,再叫不出来。
水凫的脖子被一只无形的手越拉越长,翅膀无力地拍打着空气。
“噗!”一篷红色飞洒了出来,半截血淋淋的乱羽团子掉进水里,被扯断了的水凫脖子滴拉着血水,悬在空中,可怜又诡异。
水面上渐渐现出人来,似乎是一团水汽聚拢变成的人形。人形轮廓越来越清晰,原来是个灰袍修士,鹰钩鼻,狭长的眼睛里透着阴冷的光。他将水凫的断颈凑近自己的鼻尖,深嗅了两下,满脸嫌弃地一撒手。
“什么鬼地方,一点儿像样的血食都捞不着,嘴里都淡出鸟来!”
灰袍修士踩在水面上,风吹过他瘦骨伶仃的身子,衣袍空荡荡的,如挂在骨架子上。
“吕台兄,你也忒挑嘴了,难怪血肉长不起来!”
水里又冒出个大水泡,水泡滚了两滚,伸出手脚,也现出个人来,个子虽然不大,横里却够宽,圆圆的胖脸上,即使不笑,也是和气的一团。这矮胖子自嘴里拔出一根带血的野鸭子毛:“先塞个牙缝儿,我们郦门主不是说了,先忍着点将眼前这阵子过了,以后有的是打血食的机会。”
吕台掀起吊梢眉,鄙夷地扫了矮胖子一眼:“你们神术门的郦门主是何等人才!怎么偏有你这种饥不择食的!”
“我们郦门主当然是要成就圣门大业的人!我胡明哪能跟他老人家比?”矮胖子胡明毫不在意地用袖子擦了擦嘴边,被挤成一条细缝的眼睛里,眼珠子仍然滴溜溜转得无比灵活。